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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福無法駁倒陳阿林的歪理,只能是一再規勸陳阿林不要在這個時候挑起內鬥,還說這事一旦被人發現,後果肯定不堪設想。陳阿林則堅持不聽,還不耐煩的說道:“沒事,我早就打聽好了,那個碌葛今天晚上在南門值夜,那裡恰好人最少,我藉口發現敵情,懷疑長毛今天晚上要偷襲南門,上城去巡邏,找到機會就把那個碌葛幹掉就是了。”
匆匆說完,陳阿林硬推開林阿福帶著打手就往南門直接去了,林阿福苦攔不住,又礙於兄弟一氣不能動粗,也只能是趕緊另想辦法阻止林阿福胡來。然後很快的,林阿福就想到了請劉麗川出面阻止這個法子,當下林阿福也沒猶豫,馬上就匆匆趕到了江陰縣衙,尋找正在和楊文定等人喝酒的劉麗川報告此事。
林阿福的運氣比陳阿林還爛,到得縣衙要求與劉麗川見面時,劉麗川不但沒有單獨出來和林阿福見面說話,相反還讓人把林阿福叫進了清軍文武官員聚集的宴席會場,硬逼著林阿福也入席喝酒。當做眾多文武官員的面,林阿福當然不敢說出實情,只能是婉言謝絕,對劉麗川使著眼色說道:“練官,請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軍情要單獨對你稟報。”
“什麼軍情,需要出去單獨說?”已經喝得不少的劉麗川壓根就沒看到林阿福殺雞抹脖子的眼色,只是大咧咧的說道:“有軍情就直接說吧,在坐的都是我們大清的官員將領,我們的軍情用不著對他們隱瞞。”
發現包括楊文定在內的文武眾官都已經注意到了自己,林阿福別無選擇,只能是硬著頭皮說道:“稟練官,適才我軍哨官陳阿林發現長毛有異常調動,懷疑長毛可能會在今天晚上偷襲江陰南門,現在陳哨官已經去了南門巡查,我放心不下,特地來向你稟報。”
剛才還吆五喝六的宴席會場突然安靜了許多,楊文定還吃驚得跳了起來,驚叫道:“長毛今天晚上要偷襲南門,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稟撫台大人,陳哨官他發現長毛在秘密備戰,又發現有長毛細作一再窺視江陰南門,所以懷疑長毛有偷襲江陰南門的可能。”林阿福只能是硬著頭皮鬼扯,又說道:“具體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但陳哨官已經帶著一些人先去了南門預防萬一。”
謊扯大了難收場,聽了林阿福的胡說八道,楊文定、莫載和台文英等文武官員在震驚之餘,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竟然要親自到江陰南門去了解情況。林阿福心中叫苦可是又不敢阻攔,只能是老實唱諾遵令,跟隨楊文定和劉麗川等人一起急匆匆趕到南門視察,結果也是到了路上,林阿福才總算逮到機會單獨對劉麗川說出實情,劉麗川聽了則大為埋怨林阿福的小題大做,純粹多事——讓陳阿林直接把那個綠營把總幹掉多好,何必要把動靜鬧得這麼大,還耽誤影響劉大爺的喝酒大事。
各懷心思的上到南門後,讓林阿福悄悄鬆了口氣的是,陳阿林仍然還帶著人在城牆上轉悠,顯然還沒找到機會下手。然後也沒用串供,楊文定等人把陳阿林叫到面前了解情況後,值守東門的陳阿林為了解釋自己私上南門的原因,同樣是鬼扯說自己發現太平軍有異常調動,懷疑太平軍今天晚上要偷襲江陰南門,所以才帶著人過來了解情況。——鬼扯的同時,陳阿林自然少不得惡狠狠瞪了幾眼故意壞他好事的林阿福。
聽完了陳阿林的解釋,楊文定自然少不得把今天晚上值守南門的清軍把總陳道遠叫到面前,喝問他是否發現有長毛異動。然而令林阿福詫異的是,陳道遠不但沒有乘機指責陳阿林的胡說八道,相反語氣還有些吞吐含糊,答道:“稟撫台大人,末將……,末將酉時二刻才上城接防,不是……,不是很清楚,但好象……,好象……。”
“好象什麼?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楊文定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象是有異常。”陳道遠有些勉強的答道:“好象是有些人影在城外活動,但末將不敢確認那些人是否長毛。”
“天黑了靠近城牆,就算不是長毛,也肯定是通匪的刁民!”楊文定武斷的分析,又沖劉麗川和參將台文英等人吩咐道:“劉練官,把你的人調一半來這裡值守。台參將,把你的綠營兵也調三百人來,兩百人上城助守,另外一百人守城門,今天晚上你也給本官住在南門城上,和劉練官聯手守好南門。”
台文英抱拳領命,立即派人傳令調兵,知道事情真相的劉麗川也無可奈何的唱諾,還故意報復,命令林阿福率領本哨練勇到城牆上餵蚊子,林阿福應諾,那邊的陳道遠則是臉色開始發白,雙腿微微開始顫抖,額頭上也微微滲出了冷汗……
命令傳達,援軍很快先後到位,然而就在綠營兵和劉家軍練勇迅速補強城上守軍兵力,也在楊文定等人準備離開城牆的時候,意外發生,一個早就臉色蒼白如紙的綠營兵突然脫離崗位,衝到楊文定和台文英等人面前雙膝跪下,帶著哭腔喊道:“撫台大人,台將軍,小人要告密,這裡有人暗通長毛,今天晚上要把城門獻給長毛!”
聽到這話,還沒等楊文定和台文英等人做出反應,那邊的陳道遠就已經撒腿向箭垛處逃跑,跳上箭垛就要往城下跳,但是很可惜,旁邊新上城的一個綠營兵卻眼明手快,一把把他給拉了回來摔在城牆上。陳道遠不敢耽擱,爬起來又要往箭垛處沖,但是很可惜,更多的綠營兵和劉家軍練勇卻已經做出了反應,陳道遠才剛爬到一半,就已經被幾個綠營兵用刀槍指住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