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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滿清朝廷派給諾沃西利斯基的俄語通譯臉都灰了,遲疑著不敢翻譯,結果就在這時候,大門旁卻傳來了滿清朝廷特派隨軍欽差文祥的焦急聲音,“諾沃西利斯基先生,聽說吳賊派使者來見你了,吳賊使者在那裡?吳賊奸詐無匹,你千萬不能上當,千萬不能上當啊!”
滿清通譯趕緊給諾沃西利斯基翻譯文祥的話時,金安清也認出了文祥——文祥去香港出差途經上海時在租界曾經見過。當下金安清也沒客氣,馬上就沖文祥笑道:“文大人,久違了,垂死掙扎到了現在還不肯主動投降減罪,你真不怕我們吳大帥攻破京城時,滅你滿門?”
“金安清,你這個犯上作亂的落魄舉子,黨附吳超越逆賊,你遲早不得好死!”文祥咬牙切齒,說道:“看著吧,等我們大清軍隊攻破武昌,擒殺吳超越後,有你好瞧的!”
“哎喲,說得你們亂黨軍隊就好象戰無不勝一樣。”金安清笑道:“沒有俄國人撐腰,你們亂黨的水師別說是湖北了,恐怕這吳淞口也不敢來吧?”
言罷,金安清又微笑說道:“還有,別以為有俄國人撐腰,你們就真能在長江橫行無忌了。不怕把實話告訴你,你們這些亂黨派榮祿到江寧找長毛借路後,長毛第一時間就派人告訴了我們吳大帥,約我們和他們聯手對付你們,也早就在前面布置了天羅地網等著你們,等死吧。”
還別說,考慮到楊秀清一貫堅定的反滿反清立場,文祥還真信金安清這話,所以文祥也沒質疑真假,只是冷笑說道:“那又怎麼樣?就算你們和長毛髮匪聯手,又能把我們怎麼樣?你們這些吳賊,敢和俄國艦隊正面交戰嗎?”
金安清的厚顏無恥遠超過了文祥的想像,聽到文祥的回答,金安清馬上就沖諾沃西利斯基說道:“諾沃西利斯基將軍,讓通譯把文祥先生剛才這段話給你翻譯一下,我保證你會有驚喜。”
諾沃西利斯基聽不懂中文,不過看到金安清對自己說話後,諾沃西利斯基還是要求滿清通譯翻譯,通譯趕緊去請示文祥的決定時,諾沃西利斯基還發了火吼叫逼迫,通譯無奈,也這才把金安清和文祥的話翻譯了出來。結果諾沃西利斯基一聽也是不以為然,嘲笑道:“就算你們和太平天國的軍隊聯手又怎麼樣?贏得了我們嗎?”
通譯趕緊翻譯,金安清卻笑得更加開心,說道:“諾沃西利斯基將軍,或許你們在水上戰場可以戰勝我們,但你別忘了沿江的炮台,太平軍的沿江炮台,答應借路給你們的太平軍炮台如果突然對你們的艦隊開火,你們要死多少士兵?要蒙受多少打擊?”
通譯把話翻譯給諾沃西利斯基之後,參加過塞瓦斯托波爾要塞保衛戰的諾沃西利斯基多少有點慎重了,盤算了一下後,諾沃西利斯基還通過翻譯向文祥問道:“你們到底能不能保證太平天國的沿江炮台不對我的艦隊突然開火?這一點必須確認,我可不願讓我的艦隊被太平軍那群黃皮猴子偷襲。”
“諾沃西利斯基將軍,這點請你放心。”文祥趕緊回答道:“我們的水師船隊裡,有一個剛投降過來的太平軍高級將領,他會幫我們提前掌握太平軍炮台的態度立場,甚至還可以幫我們策反太平軍的炮台,我們肯定不會被偷襲。”
滿清通譯把文祥的話翻譯給諾沃西利斯基的時候,金安清悄悄低下了頭,嘴角邊儘是笑意,因為金安清很清楚,自己這一趟沒白跑了……
因為翻譯是滿清朝廷的人,金安清和諾沃西利斯基交涉的結果當然是毫無收穫,不過也沒關係,上海吳軍也從沒奢望過能靠三言兩語就能說服沙俄退兵,同時和沙俄談判也是吳超越操心的事。金安清所能操心的,也就是趕緊建議周騰虎寫信派人知會楊秀清和太平軍沿江炮台,讓他們知道太平軍的頭號叛徒韋俊目前就藏身在清軍水師之中,還很有可能替滿清朝廷出面招降太平軍將領和軍隊。
幾乎同一時間的上海城內,目前正躲在租界裡休養的吳老買辦突然派親兵進城,找到了周騰虎聯繫,要求周騰虎立即派人秘密收集全城藥鋪里的巴豆,磨成粉末送到租界交給他。周騰虎聽了大奇,忙向吳老買辦的親兵問道:“吳老大人怎麼會突然想起要巴豆?他拿巴豆粉幹什麼?”
“羅剎人在租界裡買了很多蔬菜、酒肉和麵粉,準備在晚上裝船。”吳老買辦的親兵笑嘻嘻的回答道:“租界碼頭上的那些工人,全都是我們老爺的徒子徒孫控制,我們老爺想讓他那些徒子徒孫找機會把巴豆粉放進羅剎人的麵粉袋裡,讓他們吃個痛快。”
“怎麼可能?”周騰虎狐疑的問道:“如果說蔬菜鮮肉也就算了,從大沽口到上海才多遠點距離,羅剎人的軍糧就能吃完?這該不會是羅剎人和亂黨的圈套吧?”
“回大人,我們打聽清楚原因了。”吳老買辦的親兵解釋道:“敵人的艦隊南下時遇到暴風雨,雖然艦隊沒受多大損傷,但羅剎人的運糧船進了水,泡壞了許多袋麵粉。”
“羅剎人愛吃麵包,擔心麵粉不夠用,亂黨水師又是南方人多,運糧船裝的是大米,羅剎人吃不習慣,所以羅剎人就逼著亂黨軍隊出錢在上海給他們買新鮮麵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