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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左瑞終於醒過味來,指著張高年的鼻子怒吼道:“你是吳超越的人?”
“左師爺,你太抬舉我了。”張高年笑著說道:“我小小一個牢頭,那來的福分高攀我們湖北的撫台大人?我這麼做,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笑著說完,張高年又催促道:“左師爺,請拿出來吧,不要逼小的動手。”
話音未落,幾個獄卒就已經圍住了左瑞,作勢要搶,左瑞趕緊按住了懷中密折,尖叫道:“都別動!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我們吉祥吉藩台寫給皇上的密折,上面還有皇上硃筆御批!敢搶這東西,你們要不要腦袋了?”
還別說,左瑞的恐嚇還真嚇住了張高年等獄卒,然而很可惜,張德堅卻不吃這一套,還馬上就冷笑說道:“那就太好了,左師爺,請你再解釋一下,皇上親筆批註的密折,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們吉大人要我帶來的,具體你去問他。”左瑞硬著頭皮回答道。
“沒問題。”張德堅一口答應,說道:“請左師爺隨我到撫台衙門走一趟,本官這就親自到吉藩台的府上登門拜訪,請吉藩台一起到撫台衙門對質。”
“我不去!”左瑞殺豬一樣的慘叫道:“張德堅,你一個只管刺探長毛軍情的探子,有什麼資格抓我?難道我是長毛細作?”
“左師爺,本官沒說你是長毛密探,只不過你口口聲聲說你懷裡的東西是皇上硃筆御批的密折,本官身為朝廷官員,必須維護皇上的尊嚴一查到底,所以必須要請你到撫台衙門走一趟。”
張德堅微笑著和左瑞強詞奪理的狡辯,同時示意自己帶來打手上前抓人,左瑞拼命的反抗掙扎間,意外卻突然出現,一個獄卒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說是臬司衙門的班頭楊知寒奉了李卿谷的命令,前來押解梁可凡過堂受審,要張高年立即去拜見。張高年也趕緊向張德堅問道:“兄弟,怎麼辦?”
事情太過意外,張德堅難免也有一些措手不及,那邊的左瑞卻是象碰到了救星一樣,趕緊象殺豬一樣的慘叫,“來人啊!救命!救命!有人要綁架我!楊班頭,快來救我啊!我是藩台衙門的左師爺啊!”
還別說,左瑞的吼叫還真引來正在牢房門前等候的楊知寒,領著差役匆匆來到了現場,看到梁可凡的牢房裡一片大亂,楊知寒也趕緊問起原因。張德堅無奈,只能是藉口說自己到牢里核對和太平軍細作有關的犯人,恰好趕上了這件事,那邊的左瑞則是又吼又叫,說道:“楊班頭,這是陷阱,這是陷阱,這是張德堅故意設的陷阱!”
事情太大,楊知寒小小一個班頭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是趕緊派人回去向李卿谷報信,左瑞則是得意洋洋,一邊點頭哈腰的懇求楊知寒也給吉祥報信,一邊不斷怒視張德堅,咬牙切齒到了極點。張德堅無奈,又沒有權力直接把左瑞帶走,便只能是也派人趕緊去給吳超越報信。
下面當然就得看李卿谷的反應,然而對吉藩台和左師爺來說很遺憾的是,雖然李卿谷也對牢房裡發生的異變瞠目結舌,大為不解,然而聽說左瑞左師爺懷裡揣著一份密折,還有吳超越的心腹走狗想要把左瑞和密折一起帶走後,李卿谷馬上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難道是份大功勞?有可能,皇上硃筆御批的密折,被吉祥的人帶進牢里交給在押犯人觀看,吳超越的人收到消息想要人贓並獲,這份密折肯定很重要!好,既然上天給本官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本官就絕對不能錯過!”
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李卿谷沒做任何的猶豫,立即就命令把左瑞和梁可凡一起押來臬司衙門大堂審問,又吩咐讓張高年也過來對質,還有邀請張德堅同來審問。除此之外,李卿谷自然少不得要求動作越快越好,打時間差不給吳超越搶功勞和吉祥做出反應的機會。
在李卿谷的嚴令下,左瑞和梁可凡二人很快就被押到了大堂上,張德堅和張高年也一同來到了大堂上對質,而匆匆向張高年問了事情經過後,李卿谷馬上就一拍驚堂木,沖左瑞怒喝道:“大膽左瑞,你雖非朝廷命官,卻也是吃衙門俸祿的人!為什麼要與在押犯人暗通書信紙條?你可知罪?”
喝罷,李卿谷還迫不及待又是一拍驚堂木,怒喝道:“還有,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你懷裡揣的,乃是有當今皇上硃筆御批的密折?如此重要之朝廷機密,你是從那裡得來的?又為什麼要帶到牢里,交給在押犯人觀看?”
左瑞有恃無恐的冷哼,答道:“臬台大人恕罪,關於這件事,最好還是等吉藩台來了再說,他會給你一個交代。”
“大膽狂徒!竟然敢對本官無禮?他吉祥雖然是從二品,本官只是正三品,但本官乃湖北按察使,這個案子正在本官的職權範圍之內,他吉祥就算來了,也無權插手本案!”
本來就恨吉祥恨得蛋疼,再聽了左瑞這麼一個小小師爺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李卿谷當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拍驚堂木怒吼道:“來人,搜!”
左右差役應諾,衝上前來就按住左瑞搜身,左瑞掙扎卻雙拳難敵四手,那道密折很快就被搜了出來,又被差役雙手捧到李卿谷的面前。知道密折關鍵內容的左瑞見了魂飛魄散,趕緊大喊道:“李臬台,我勸你一句,最好不要看!你看了,我擔保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