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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八千歲,不妨再考慮一下利用六安穎州的清妖殘部。”曾錦謙建議道:“現在統率那些清妖殘部的是翁心存的幾個兒子,翁家和超越小妖一家是世仇,我們如果聯繫一下他們許給一些好處,未必不能說動翁家兄弟也乘機出兵湖北,為我們分擔更多壓力。”
只考慮了不到三分鐘,石達開馬上就採納了曾錦謙的建議,點頭說道:“去碰一下運氣,就算不能說動清妖殘部乘機出兵湖北,至少也要爭取讓翁家兄弟借路給捻軍五旗,只要做到這點,捻軍五旗徹底攪亂超越小妖老巢的把握就可以大上許多!”
曾錦謙答應,當即在石達開的要求下提筆做書,寫信聯繫翁家兄弟。而很自然的,石達開又很快想起,吳超越和老翁家的世仇關係,還是吳軍那邊主動泄露給自己的,自己還一度答應幫吳超越報仇出氣,心裡頓時有些惆悵,再次暗暗嘆道:“世事無常啊。”
銅陵距離無為已經不遠,才過了一天來點時間,太平軍無為守將范運德的請降信就被密使送到了銅陵,又迅速轉遞到了正在準備繼續東征馮三保的面前。然後也還別說,因為才剛逼得銅陵太平軍主動放下武器投降的緣故,已經嘗到招降甜頭的馮三保果然有些心動,忍不住開始憧憬接連迫降敵人城池的美妙場面,還有對自己建立聲望威名的巨大幫助。——畢竟,馮三保也很清楚自己能夠迅速上位的關鍵原因,極不情願讓人覺得自己能有今天全是因為有個漂亮女兒嫁對了人。
還好,馮三保是個性格穩重的人,又牢記出發時女婿的再三叮囑,所以馮三保也沒急著答應接受無為太平軍的投降,而是先讓李鶴章和丁寶楨這兩個智謀型幫凶仔細詢問了一番太平軍密使,然後把范運德派來的密使暫時帶下去款待,最後才向李鶴章和丁寶楨問道:“怎麼樣?是真是假?”
“回叔父,小侄暫時還看不出真假。”李鶴章坦然答道:“從目前蕪湖戰場的形勢來看,無為長毛貪生怕死生出投降念頭,也算是人之常情,並不奇怪。但是我們也得防著長毛是狗急跳牆,死中求生,用詐降計騙我們輕敵大意,北上中伏,畢竟大長毛石達開的主力距離無為不遠,隨時可以出兵伏擊我們,以我們的陸師實力,也未必有把握一定能打敗石達開的主力。”
“最穩妥的辦法是和曹炎忠曹軍門的主力聯手。”丁寶楨說道:“只要我們和曹軍門的主力精銳聯手登上北岸,就算無為長毛是詐降都沒關係,我們有足夠的實力應對一切變局,反過來收拾長毛的伏兵。”
“當然了,和曹軍門聯手也可能導致一些其他變數,除了可能會給太平府長毛喘氣的機會外,還……。”目前只是掛著知府銜的丁寶楨有些欲言又止,偷看著馮三保的表情小心說道:“還肯定會讓我們沒辦法建立全功,讓曹軍門分走馮軍門你的功勞。”
並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的馮三保不吭聲,李鶴章察言觀色,也小心翼翼的說道:“叔父,如果我們能獨自拿下無為城,情況對我們也確實更有利一些,到時候我們有堅城可依,進可攻,退可守,曹軍門也不需要抽調太多的主力北渡長江,就可以和我們聯手幹掉石達開長毛的主力。”
馮三保一聽更是猶豫,半晌才問道:“那以你們之見,我們是否應該冒這個險,碰這個運氣?”
只是掛著五品知府銜的丁寶楨不吭聲,掛著七品虛銜的李鶴章更不吭聲,還是在馮三保再次追問之後,猜到馮三保也有些不甘心的李鶴章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叔父,不妨問一問趙金福,他比我們任何人都了解范運德,他的意見應該更有參考價值。”
雖然很不喜歡趙金福的為人,但是聽了李鶴章的提議後,馮三保還是馬上派人傳來了趙金福,向他說明事情原委,問他如何看待太平軍無為守將范運德主動請降一事?然而很可惜,剛投降吳軍的趙金福根本就不敢輕易下這個判斷,比丁李二人更加小心的說道:“大帥恕罪,末將實在不敢打這個保票,因為末將對那個范運德了解不多,連面都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他主動請求投降的事,末將實在是看不出真假。”
馮三保和丁寶楨一聽大失所望了,著急建奇功立偉業證明自己的李鶴章卻不肯死心,又追問道:“那麼在你的部下里,有沒有什麼人熟悉這個范運德,見過他?最好是曾經和他共過事有深交的人。”
“這……。”回憶了許久後,趙金福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李先生恕罪,末將麾下是有幾個人見過范運德,但只是普通公事的往來,沒有一個和他有深交。”
李鶴章也大失所望,然而趙金福卻又突然補充了一句,說道:“不過末將和范運德的一個重要部將有深交,對他了解很深。”
“你和范運德的那個部將有深交?”李鶴章趕緊問道。
“馬玉堂。”趙金福回答了一個在歷史書上留下痕跡的名字,又說道:“末將不但和他有深交,還知道他老婆有可能在你們……,哦不,在我們大清討逆軍手裡。”
“馬玉堂的老婆在我們手裡?這怎麼回事?”李鶴章驚訝問道。
“馬玉堂的老婆是安慶人,前不久曹軍門攻破安慶城的時候,他老婆正好在安慶城裡,應該是被曹軍門的將士俘虜了。”趙金福如實答道:“因為末將和馬玉堂有深交,他還曾經請我想辦法打聽他老婆的下落,所以末將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