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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越面無表情,先是攔住了已經在挽袖子的吳大賽等狗腿子,然後冷冷的說道:“翁公子,我如果找出一本記載這種病例的古書,怎麼辦?”
“吳少爺,你說怎麼辦?”姓翁的年輕人冷笑反問,又在心裡冷笑說道:“不學無術的紈絝,別以為我知道你的底細,到現在連你家裡的帳本都不會看!”
“我如果找出來了,你向我磕頭賠罪。”吳超越平靜說道:“我如果找不出來,我向你磕頭賠罪!怎麼樣,翁公子,敢不敢和我打這個賭?”
聽到吳超越這話,又看到吳超越的平靜表情,姓翁的年輕人心裡還真有點猶豫,但考慮到吳超越一貫不學無術的名聲,姓翁的年輕人還是點頭說道:“好,賭就賭!吳少爺,請說吧,那本古書里記載過這樣的病情?”
“前朝的《三國演義》。”吳超越冷笑說道:“曹操請華佗給他治頭風那一段,其中提到華佗給廣陵太守陳登治病,華佗用藥,陳登吐出幾升蟲子,有人問起陳登吐出蟲子的原因,華佗說病因就是陳登好吃魚生。”
吳超越的話還沒說完,那姓翁的年輕人臉色就已經變了,心中暗暗叫苦,“糟了,我怎麼把這一段給忘了?”
察言觀色見那姓翁的年輕人已經生出悔意,吳超越便又說道:“翁公子,怎麼樣?是否該向我下跪磕頭賠罪了?”
“對,快磕頭!磕頭!”
吳大賽等狗腿子也得意叫囂,那姓翁的年輕人卻是神情尷尬,偷偷去看旁邊老者反應時,見那老者毫無表情,目光故意看向別處,那姓翁的年輕人心中叫苦,知道這是父親已經發怒了,回去後一頓家法是肯定跑不掉了。那姓翁的年輕人無奈,只得硬著頭皮狡辯道:“吳少爺,抱歉,在下從小隻讀聖賢之書,從來不讀稗言閒書,所以《三國演義》之中是否真有這段,在下並不知曉。”
“從來不讀稗言閒書?”吳超越冷笑著問。
“正是如此。”那姓翁的年輕人點頭,道:“不是在下誇口,任何書在下只要是看過一遍,一般都能記住。但在下實在沒看過,所以不知道。”
“過目不忘?好厲害!”吳超越稱讚了一句,又突然問道:“那麼翁公子,《金瓶梅》
第二回的名字是什麼?”
“俏潘娘簾下勾情,老王婆茶坊說技!”
那姓翁的年輕人想都不想,脫口就說出了正確答案,然而話音未落,他的臉色早已大變,心中更是叫苦。而他旁邊的那名老者則是馬上就怒容滿面,想都不想,抬手就重重給了他一記耳光,罵道:“畜生,回去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哈哈。”吳超越終於笑了,笑著說道:“翁公子,露出馬腳了?連《金瓶梅》這樣的****回目都已經牢記在心,虧你還有臉說什麼從來不看稗言閒書,還不速速招來,你還看過什麼****艷書?是不是早就把《******》倒背如流了?有沒有看過《燈草和尚》和《繡屏緣》?背著外人的時候,是不是時常哼點******?”
那姓翁的年輕人徹底無言可對,那老者卻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吳公子,犬子不肖,辱及家門,是該重罰。可你身為大清官員之後,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這些****穢詞,似乎也太過了吧?”
“提了怎麼樣?”吳超越笑著說道:“且不說我還沒怎麼看過這些書,就算偶爾看上幾眼,也是批判的看,是仇恨的看,是帶著一個有良知的人內心深處那種憤慨的看!看這些****穢詞是如何毒害我大清的億萬百姓,引以為戒,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效仿,不要忘記良知!更提醒我自己千萬不要做一個口是心非的偽君子,明明滿肚子的雞鳴狗盜,男盜女娼,還偏偏要裝得象一個道德君子!這樣才最可恨,也最可恥!”
吳超越這話諷刺的是誰,那老者當然聽得出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了片刻,那老者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喝道:“走!別在這丟人現眼!”
說罷,那老者氣沖沖的轉身就走,那姓翁的年輕人趕緊跟上,吳超越卻不肯罷休,喊道:“站住!翁公子,看你模樣是個讀書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句話你難道忘了?你還沒向我磕頭賠罪,怎麼就走了?”
聽到吳超越這話,吳大賽等狗腿子當然是馬上衝上去攔住那對翁姓父子,誰知看熱鬧的人群中也衝出幾個挎有腰刀的年輕男子,迅速保護住了那對翁姓父子,吳大賽等狗腿子看到他們的武器有些膽怯,不敢再攔,那老者則回頭向吳超越說道:“吳公子,你說華佗給陳登治病那一段,《三國演義》上是有,但演義畢竟是野史,不可盡信,做不得數。你如果真想讓犬子向你磕頭賠罪,除非你能讓老夫親眼看到你所說的什麼蟲子。”
“對,對,野史不可信!”那姓翁的年輕人也來了精神,馬上就嚷嚷道:“除非你能讓我親眼看到那些蟲子,否則就該你向我磕頭賠罪!”
如果那對翁姓父子能夠低聲下氣的說幾句好話,那麼脾氣其實並不執拗的吳超越肯定就已經放過他們了,但是這對翁姓父子既然耍上了無賴,吳超越就動上了肝火了,隨手從周秀英的魚攤上提了兩條魚,然後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姓翁的年輕人,說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