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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吳超越的油嘴滑舌,小籮莉的臉蛋開始滾燙,然而很不湊巧,吳超越剛想繼續對自己的內定小三動手動腳時,院外已經傳來了黃勝的聲音,吳超越無奈,也只好又拍了拍小籮莉的可愛雙馬尾,說了一聲抱歉又給小籮莉塞了些零花銀子就趕緊離去,留下小籮莉在院子裡臉蛋紅紅,心臟跳得飛快,同時也暗暗失望——來到上海後,吳超越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確實少得可憐。
可憐的馮小籮莉也確實在老吳家悶得可憐,有了吳超越的親口准允後,馮小籮莉也就找到了母親要求出門,開始馮母還要反對,然而得知吳超越並不介意馮小籮莉的瘋野後,又考慮到活潑好動的女兒在家裡悶得太久也不是辦法,馮母最終還是同意了讓女兒出門。馮小籮莉大喜,忙帶了兩個識路的丫鬟出門,直接出城去了她早就想去遊覽的黃浦江外洋碼頭遊玩。
剛經過戰亂破壞的上海碼頭滿目瘡痍,但仍然還是比蟎蟲盤踞的京城繁華不止一點半點,還有無數在京城絕不可能見到的西洋事物,把馮小籮莉看得是目不暇接,眼花繚亂,也忍不住買了好些在北方很少見到的小玩意。而當從丫鬟口中得知租界比碼頭更繁華更熱鬧時,活潑好動的馮小籮莉也沒猶豫,馬上就帶著丫鬟去了上海北門外的租界。
沿著城牆一直北走,剛遠遠看到繁華租界,不曾想右邊的民用碼頭那邊傳來了喧譁吵鬧的聲音,馮小籮莉好奇循聲看去,卻見一些清軍士兵正在碼頭上與人爭吵,好動的馮小籮莉也沒猶豫,立即跑了過去看熱鬧。
到得現場時,馮小籮莉又首先看到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女子正在與清軍士兵吵鬧,“你才是長毛奸細,你全家都是長毛奸細!老娘我是安徽來的大清百姓,帶我乾女兒來這裡尋親,你紅口白牙憑什麼說我們是長毛奸細?!”
“不是長毛奸細?那你們身上帶著刀幹什麼?”清軍為首的什長喝問,又道:“馬上把武器交出來,跟我們走,查清楚了你們不是長毛奸細,馬上放你們走!不然的話,小心爺我對你們不客氣!”
吼叫著,那什長還讓部下舉起了火繩槍逼迫那中年婦女放下手裡的挎刀,結果那中年女子的身旁馬上站出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伙子,用身體護住了那中年女子,神情警惕的對那些清軍士兵說道:“幾位軍爺,你們講點理好不好?我們從安徽來上海,一路上到處都是長毛亂匪,能不帶些武器防身?還有,我們的家鄉也遭了長毛,我和我娘都恨長毛入骨,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奸細?”
“少廢話!”清軍什長態度甚是粗暴,喝道:“馬上拿下,搜他們的身,看有沒有長毛的書信。”
熱心腸的馮小籮莉看不下去了,因為那母子兩人還帶著一個與她年齡相防的稚嫩少女,還已經被嚇得眼淚滾滾,如果真被清軍士兵搜了身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所以馮小籮莉馬上就站了出來,喝道:“住手!你們要不要臉?一些大男人,搜女子的身?”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了馮小籮莉身上,見馮小籮莉容貌動人又穿著華貴,那些清軍士兵倒也不敢亂來,那什長還小心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姐,你是什麼人?”
馮小籮莉抱出了自己的姓名,可惜這時代還沒有中學課本,那些清軍士兵自然不知道她的鼎鼎大名。不過也好,馮小籮莉帶出來的吳府丫鬟很會扯虎皮做大旗,對那幾個清軍士兵說道:“幾位軍爺,她是我們江蘇按察使吳超越吳臬台的未婚妻子。”
吳超越的名字對這些清軍士兵來說當然是頂風臭十里,大驚之下,那十來個清軍士兵趕緊一起向馮小籮莉行禮,恭敬說道:“見過臬台夫人。夫人恕罪,小的們不知道你是吳臬台的夫人,對你多有得罪,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們一般見識。”
還沒和吳超越正式成親的馮小籮莉臉蛋泛紅,無比害羞卻沒有否認,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少女驚叫卻突然傳進了馮小籮莉耳中,馮小籮莉疑惑看去時,卻見是她正準備營救的那名少女發出驚叫,還難以置信的呆呆看著她,同樣清秀動人的小臉蛋上儘是驚駭神色。同時她的那對母子同伴也是面露震驚,全都呆呆看著她象是根本不敢相信。
馮小籮莉疑惑的時候,那清軍什長已經對著她解釋開了,“臬台夫人,不是小的們故意刁難這三個人,是他們都帶著武器,還是從長毛大量徵兵的安徽來,小的們不得不對他們小心盤查。”
“但他們三個人里有兩個是女人。”馮小籮莉替那母子等人辯解,又指著那穿著粗布衣服的少女說道:“你們注意看,那個小姑娘纏過腳,我聽……,我聽相公說過,長毛里雖然有女兵,但都是天足,不要纏過腳的女兵,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是長毛的奸細?”
馮小籮莉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那些清軍士兵當然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那清軍什長還趕緊大拍馬屁稱讚臬台夫人的英明神武,然後乖乖帶著部下離去。結果那些清軍士兵走後,熱心腸的馮小籮莉又走到了那對母子的面前,態度溫和的問道:“大娘,小姐姐,你們沒事吧?你們也別怪那些軍爺,上海的長毛才剛被官軍打跑,還有許多的長毛躲在上海民間,所以他們查得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