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4頁
“假的!假的!這道奏摺是吳賊偽造的!楊將軍,你千萬不能相信,我們駱撫台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假的!這是吳賊偽造了,用來離間行騙的!”
楊輔清還沒把最關鍵那一段念完,劉蕃就已經臉色蒼白的大吼大叫了起來,還張牙舞爪的衝著吳軍使者何慶涵吼道:“何慶涵,你也是名門之後,給吳超越逆賊為虎作倀就算了,還拿著一道偽造的駱撫台奏摺來行詐!你知不知道偽造一省之尊的奏摺是什麼罪?是要殺頭株連滿門的!”
笑吟吟的欣賞著劉蕃氣急敗壞的模樣,何慶涵微笑反問道:“劉公子,你剛才可是親口說了,這道奏章就是儒齋公寫給亂黨的奏摺,怎麼現在又突然變成假的了?還有,這道奏摺上的文字,是不是儒齋公的親筆?奏摺上的印章,是不是你們亂黨山東巡撫的大印?”
“都是你們偽造的!”劉蕃益發氣急敗壞,大吼道:“你們這些逆賊膽的包天,連造反的事都敢做,還能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何慶涵很有風度的不和劉蕃糾纏,只是繼續問道:“劉公子,那再請問了,既然你一口咬定這道奏章是偽造做假,那你有證據證明它是偽造的?”
“這……。”劉蕃徹底傻眼了,這才想起自己絕對沒有辦法證明這道奏章是吳軍偽造——總不能年已七旬的駱秉章請來這裡當面對質吧?
“等等,你們別吵了。”這時,當事人楊輔清終於開口,先是喝住了何慶涵和劉蕃的爭辯,然後很是有些糊塗向何慶涵問道:“鳥殺三賊是什麼意思?鳥怎麼殺?”
“鳥殺?”何慶涵也這才發現楊輔清念了一個古怪名詞,好在何慶涵很快反應過來,笑道:“楊將軍,你念錯了,那個字不念鳥,念鴆殺,是鴆殺。”
“那鴆殺是什麼意思?”楊輔清趕緊追問道。
“楊將軍,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劉公子,在下不便解釋。”
何慶涵賣了關子,故意不肯解釋這個詞的意思。結果楊輔清也馬上轉向了劉蕃,喝道:“鴆殺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一下?”
“這……。”劉蕃有些為難,說道:“楊將軍,你應該問這個姓何的,這道奏摺是他們偽造的,你應該問他才對。”
“劉公子,看來咱們又得把問題轉回原來的話頭上了。”何慶涵微笑說道:“你紅口白牙一口這道奏章是我們偽造的,請問證據何在?”
“我沒證據!”劉蕃怒吼,“反正這道奏章是你們偽造的,儒齋公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寫出這樣的奏章,說出這樣的話?”
“那就為難了,劉公子一邊說奏章是偽造的,一邊又拿不出證據證明,你叫楊將軍如何相信於你?”何慶涵又問。
劉蕃徹底啞口無言,何慶涵也這才轉向了楊輔清,微笑說道:“楊將軍,鴆殺就是下毒毒死的意思。就象水滸梁山好漢里的宋江一樣,投降了朝廷,被朝廷逼著打方臘損兵折將,等梁山好漢死得差不多的時候,北宋朝廷就一杯毒酒毒死了宋江。”
楊輔清終於恍然大悟,也馬上把憤怒的目光轉向了劉蕃,何慶涵則又乘機說道:“楊將軍,對於自封朝廷正統的亂黨來說,你就是造反的逆賊,只能殺不能留。但是對於我們討逆軍來說,你是可以爭取的討伐逆賊亂黨的戰友,既可重用,亦可信任。所以楊將軍,我想你應該會做出明智的選擇了。”
“放屁!”自命儒雅的劉蕃終於罵出一句髒話,漲紅著臉吼道:“騙別人投降然後秋後算帳,這種事只有你們吳賊幹得出來!”
何慶涵懶得搭理已經氣瘋了的劉蕃,只是又向楊輔清說道:“楊將軍,還有件事忘記了告訴你,你的族弟楊友清將軍這次也來了,就在城外,我們討逆軍和鎮南王是怎麼對待投降的天國將領,他是當事人最清楚,這是他的親筆書信,請你過目。”
言罷,何慶涵這才拿出了楊友清寫給楊輔清的親筆書信,還有曹炎忠勸說楊輔清投降的書信,一起交給了楊輔清,楊輔清匆匆看完,頓時大為動搖,何慶涵則又乘機說道:“楊將軍,你是聰明人,想必你也很清楚,亂黨招降你就是想利用你牽制我們討逆軍,擋住我們討逆軍北上的腳步,你若中計,必然會成為亂黨的替死鬼馬前卒,仗你打人你死危險你承擔,白白便宜亂黨。再等你的軍隊拼光,失去利用價值,亂黨也會象駱秉章奏摺上說的一樣,一杯毒酒結果你的性命,你又何苦要做這樣的蠢事!”
“何慶涵,你放屁!”劉蕃再次大罵,沖楊輔清連連拱手說道:“楊將軍,你千萬不能相信這個吳賊使者的鬼話,我敢擔保,我們大清朝廷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劉蕃,你拿什麼擔保?!”何慶涵也提高了聲音,大喝道:“你一個候補知州,有什麼資格擔保亂黨朝廷不會這麼做?你是牝雞司晨的亂黨兩宮太后?還是竊權亂政的偽恭親王奕訢?你有什麼權力身份擔保?!”
“你……。”
“不要吵了!”
楊輔清開口大吼,再次打斷了何慶涵與劉蕃之間的爭辯,猶豫了許久後,楊輔清突然一咬牙,用手一指劉蕃,大吼道:“來人,把這個清妖使者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