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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恆福的沒有斷然拒絕,只有曾祥的磕頭叩首,賭咒發誓一定終生效忠大清朝廷。
與此同時,石達開率領的太平軍陸路主力仍然深陷直隸腹地——雖然滿清朝廷把直隸全境都堅壁清野,卻仍然還是儘量把城外野谷轉移進城,太平軍要想奪得糧草就必須花時間攻城,再加上山東新軍和勝保率領的清軍騎兵一直咬著石達開的尾巴不放,想方設法的阻撓破壞石達開的攻城奪糧行動,所以西進殺入直隸腹地之後,太平軍的糧荒問題只是得到了一定改善,卻仍然還是始終受到糧草不足的制約,不得不繼續攻城奪糧,一時半會根本抽不出手來東進接應楊元清。
和陸上的尷尬處境截然相反,在包括鐵殼蒸汽戰船的阿思本艦隊保護下,楊元清率領的太平軍水師船隊卻是在海面上暢通無阻,還幾近橫行霸道,先後多次擊沉或俘虜來不及躲避的滿清船隻,打得清軍名將吳全美率領的紅單船隊只敢東躲西藏,根本不敢正面交戰,完全是以勢如破竹之勢殺入了渤海灣,逼近了京畿咽喉大沽口。
這裡必須得表揚一下楊元清,雖然是第一次領兵作戰,楊元清卻還算知道謹慎小心,順利殺入渤海灣之後,楊元清並沒有志得意滿的直接去打大沽口,而是現在清軍未做防備的祁口母豬港暫做駐紮,派人登陸打聽石達開軍的動向,以便決定下一步的戰術計劃。
還是很可惜,這一點同樣已經被滿清朝廷提前料定,在無法封鎖消息的情況下,滿清朝廷乾脆來了一個反客為主,冒著動搖民心的危險自行在沿海一帶大肆散播謠言,不斷在民間宣稱石達開打到了什麼什麼地方。所以太平軍士兵收集到了情報也就五花八門,有說石達開已經打到天津的,也有說石達開只是打到了靜海,還有說石達開已經攻下了武清,甚至還有百姓聽到傳言說石達開正在攻打京城,各種各樣的假情報五花八門,別說初次領兵的楊元清無法分辨真假,無法判明敵情。就是朱錫琨和曾玉秀等太平軍老將都無所適從,不知那條是真,那條是假。
這時候,拿著太平軍身份證明突然出現的曾祥當然就成了楊元清唯一的指路明燈,所以才剛見到曾祥,楊元清甚至來不及辨別曾祥的身份真假,劈頭蓋臉就問道:“你們究竟打到那裡了?翼王八千歲現在在那裡?”
“稟國宗,翼王八千歲他現在在天津軍糧城。”曾祥抹著汗水說道:“打下了靜海後,翼王八千歲本來想乘勝打下天津,但清妖重兵守衛天津,一時半會難以攻克。”
“好在曾立昌曾丞相順利打下了軍糧城,繳獲了一批清妖的糧草,翼王八千歲就乾脆沒急著打天津,帶著我們天國的主力移駐到了軍糧城和清妖對峙,準備等國宗你們抵達時出兵大沽口,和你們前後夾擊清妖的大沽口炮台,打開海河水路然後再聯手攻打天津。”
說著,曾祥還雙手呈上了所謂的石達開親筆書信,勉強認識幾個字的楊元清趕緊接過細看,見信上內容與曾祥的口頭介紹大概無差,也頓時大喜過望,拍案說道:“好!這下子我們終於可以放心打大沽口了!”
永安建制後成為太平天國第十號人物的老將朱錫琨比較細心,先是驗明了曾祥的身份真假,又仔細檢查了石達開的筆跡印章,直到沒有發現破綻後,朱錫琨才向曾祥問起石達開一路攻城撥寨的情況。但是無用,恆福早就給曾祥編造了一套幾無破綻的謊言,再加上曾祥的口才確實不錯,把所謂的太平軍連取滄州、青縣過程描繪得有聲有色,合情合理,甚至還編造出了石達開幾度分兵奇襲直隸各地的故事,解釋了民間流言繁多迥異的原因。所以朱錫琨也最終信以為真,相信了石達開已經打到大沽口附近的假情報,還催促楊元清儘快出發北上,不給大沽口清軍更多的防範準備時間。
終於,上當後的太平軍艦隊還是北上來到了大沽口,還派小船把曾祥送到了岸上,讓曾祥去給石達開送信,約定以槍炮聲為信號,聯手夾擊清軍嚴密守衛的大沽口南北炮台,並約定以海河北岸的炮台為主攻陣地,先取北岸炮台,然後再打南岸。
一天之後,天色微明時,海河北面的清軍炮台背後,果然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音,楊元清聞報大喜,沒有仔細確認岸上情況,馬上就指揮蒸汽船艦隊向大沽口發起進攻,集中火力猛轟大沽口的北岸炮台。同時早早就安排好了預備隊,隨時準備登陸作戰。
驚天動地的海陸炮戰再一次在大沽口展開,烈火硝煙的猛烈炮戰中,已然經過多次實戰鍛鍊的大沽口清軍以堅固炮台為掩護,操縱著高價買來的西方火炮與俄國援助的先進火炮不斷轟擊,接連擊傷了多艘太平軍蒸汽炮船,太平軍水師艦隊中噸位次大的天台號,還被清軍的一發炮彈直接打進了炮窗,引發了艙內火災。期間太平軍水師將士雖然也開炮轟擊炮台不斷,無奈大沽口炮台過于堅固,激戰多時也僅僅只是打死打傷了不少清軍炮手,打啞了十來門清軍火炮,始終無法重創和搗毀清軍炮台陣地。
激戰的同時,負責前線戰事的清軍直隸提督樂善還沒忘記演戲,故意安排了一些頭上包著紅布的士兵打著太平軍旗幟從陸路進攻清軍的塘沽營地,對著塘沽清軍的陣地開槍放炮,偽造進攻假象。結果經驗不足的楊元清也果然上當,為緩解炮戰壓力,馬上命令率領水師陸戰隊的太平軍老將范連得率軍搶灘登陸,配合石達開夾擊塘沽的太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