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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沙俄聯手出兵的事順利搞定之後,鬼子六又馬上著手挑選出使南京的使者人選,然而讓鬼子六惱怒的是,自己接連挑選了好幾個官員擔任這個使者,當事人都磕頭作揖的拒絕,痛哭流涕的懇求鬼子六收回成命,都說長毛髮匪不可理喻,不懂禮儀,自己去了肯定是白白送死,寧可丟官罷職甚至流放入獄都不願擔任出使南京的使者。
這裡也得替這些滿清官員喊一下冤,真不是他們貪生怕死,而是楊秀清殺滿清官員的確殺得太狠,滿人旗人一律全家誅殺不說,普通的漢人官員也從不放過,甚至還把不少的滿清官員子孫閹割為奴。有這些珠玉在前,其他的滿清官員自然不敢重蹈覆轍。
本來鬼子六也可以強迫這些官員去和楊秀清聯繫,然而考慮到事辦不成把他們逼死也是白死,鬼子六也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結果就在鬼子六為這事煩惱的時候,老七醇親王奕譞卻突然找到了他,對他說道:“六哥,我門下有一個奴才聽說你想找一個官員去江寧和長毛髮匪聯繫,跑到我面前毛遂自薦,想接這個差使,你找到合適的人沒有?如果沒有的話,見見他如何?”
“誰這麼有膽量?敢接這個差使?”鬼子六大喜問道。
“工部的一個六品主事,叫榮祿,瓜爾佳氏。”奕譞答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榮祿借路
“砰”一聲,黃金做成的精美茶杯摔在地上,雖然沒有摔壞,金杯里的殘茶也沒造成多大的污漬,不慎失手的女官還是趕緊雙膝跪下,向楊秀清連連磕頭,“東王萬歲饒命,東王萬歲饒命。”
“拖出去!重打一百杖!打!打!打!”
楊秀清的怒吼在金龍殿上迴蕩,女官嚎哭求饒,在場的太平天國文武官員也個個以額貼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象那個可憐的女官一樣,變成了楊秀清的出氣筒,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可憐的女官果然喪命在了杖刑之下,然而平時還算懂些憐香惜玉的楊秀清卻一反常態,又喝令將那女官的屍體餵狗方才罷休。再然後,余怒未消的楊秀清又大吼道:“楊元清那邊怎麼還沒消息?撤回兗州沒有?”
文武官員沒有一個敢回答楊秀清的問題,只能是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楊秀清的三弟楊潤清,楊潤清無奈,為了不讓楊秀清在暴怒中繼續胡亂殺人,只能是硬著頭皮開口答道:“回東王萬歲,暫時還沒有消息。”
楊秀清當然不能把怒火灑到親弟弟頭上,所以楊秀清面前的黃金龍案理所當然的被掀翻,“幹什麼吃的?怎麼還沒消息?再派人去催,叫楊元清和石達開這些廢物一回到兗州,就馬上給本王滾回天京領罪!”
楊秀清為什麼脾氣會這麼大,原因想必就不用羅嗦了,其實現在的楊秀清都已經算是比較冷靜了,剛收到北伐軍慘敗和水師全軍覆沒消息的時候,楊秀清當天就打死了九個不慎犯下小錯的女官和衛士,深得楊秀清信任的翊天侯吉成子,也不過是勸了幾句楊秀清不要胡亂遷怒於人,同樣被楊秀清喝令推出金龍殿當眾斬首。
這還不算,只要是參與北伐的太平軍將領,家眷還全都被楊秀清下令拿下,關進牢房等候治罪,其中還包括楊元清的妻子兒女。而叛變降清的韋俊家眷更慘,全都被五馬分屍處死,包括韋俊年僅十歲的小兒子也是如此。
更加讓楊秀清震怒的還在後面,兩天之後,楊元清那邊雖然終於送來了太平軍殘部順利撤回兗州的消息,然而楊元清卻又報告說石達開、曾立昌和李世賢等將全都拒絕返回天京,都要留在兗州重振旗鼓,然後進兵徽北消滅那裡的清軍翁心存部。期間楊元清試圖用楊秀清的佩刀威逼,石達開和曾立昌等人卻各自守營,死活不肯出營與楊元清見面。
“反了!反了!這些逆賊反了!給楊元清傳令,叫他把石達開、李世賢和李開芳這些逆賊全部拿下!押回天京受審!”
楊秀清在狂怒中頒布的命令讓在場文武官員個個大驚失色,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領命,氣急敗壞的楊秀清卻更是大吼大叫,質問在場眾人為什麼都變成了啞巴?最後沒辦法,楊潤清只能是再次挺身擋槍眼,哭喪著臉說道:“兄長,這麼做如果真把石達開他們逼反了怎麼辦?二哥的軍隊損失慘重,石達開他們聯手造反的話,他怎麼可能鎮壓得住?”
“本王親自領兵北上,去殺光這幫反賊!先殺光這幫反賊,再殺光清妖,然後再殺光吳妖!殺!殺!殺————!”
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東王府的屬官文武才好不容易讓楊秀清冷靜下來,收回了主動挑起內戰的命令,然而如何處置作戰不力又抗命不從的石達開等人卻成了一個棘手難題,就這麼直接放過他們當然不可能,罷官降職又太過不疼不癢,殺頭抄家又很可能把他們直接逼反。
別無選擇之下,楊秀清只能是聽取了侯謙芳的建議,決定以借刀殺人的辦法收拾石達開等人,一邊先給石達開和曾立昌等人降級處分,一邊逼迫他們繼續向山東清軍發起進攻,借清軍之手削弱這些軍閥的同時,乘機大肆升封這些軍閥的部下將領,瓦解分化這些外軍,然後再幹掉這些敢不聽話的刺頭。
脾氣火暴的楊秀清是忍了無數忍才勉強接受這個徐徐懲辦的建議,同時能夠讓楊秀清這麼忍耐的主要原因也不是東王府屬官的苦苦勸說,而是楊秀清真沒太多的法子收拾這些外地的軍閥了,兵將分領的軍隊制度早已被破壞殆盡,大小軍頭視軍隊如私產,楊秀清一聲令下統兵將領就得交出兵權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別說是任意生殺遠在山東的石達開等人了,其實就是近在咫尺的安慶林鳳翔、江陰吳如孝和松江陸順德,楊秀清就已經有些開始指揮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