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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孚興奮的大聲答應,立即接過指揮權大聲命令瞭望台打出總攻旗號,忠誠號、仁義號和吳軍小拔船也立即停止炮擊並一起收錨,掉頭向南準備發起突襲。見此情景,石祥禎先是一楞,然後猛的醒悟過來,也頓時放聲狂笑了出來,“想突襲本國宗的旗艦?打得好主意!來來來,儘管放馬過來!”
“國宗,快看,超越小妖的帥旗!超越小妖的帥旗在清妖旗艦上!”
還是在旁邊部下的提醒下,之前只顧著觀察敵陣的石祥禎才突然發現,吳超越的帥旗竟然也懸掛在了吳軍水師的旗艦桅杆上。再然後,石祥禎就更是狂喜萬分了,狂吼道:“全軍突擊,拿下超越小妖的狗頭!”
炮聲隆隆,戰鼓如雷,各種各樣聲音匯聚而成的巨響中,逐漸調整好了隊形的吳軍船隊也已經發起了衝鋒突襲,沒張帆直接順流而下,義無返顧的沖向下游密集的太平軍船隊,太平軍船隊卻是毫不畏懼,搖擼划槳正面迎上。但是在這期間,太平軍將士就算發現也沒在意的是——兩條僅可盛載兩人的吳軍快船,已經鬼鬼祟祟的越過了吳軍水師主力船隊,筆直向著太平軍船隊的密集處衝來。
太平軍將士中沒人理會那兩條毫無戰鬥力的小船,更沒在意它們可能對自軍形成的威脅,然而很快的,那兩條小船在衝進了太平軍水師船隊的縫隙以後,船上突然冒出了微不可察的裊裊青煙,同時那兩條小船上的四名吳軍水師將士也一起跳下長江,奮力向左右逃開。
“清妖在幹什麼?”
還沒等旁邊的太平軍水師士兵明白髮生了什麼,那兩條快船就已經先後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強大的衝擊波把旁邊的太平軍船隻直接掀了一個底朝天,噴發的火焰也瞬時籠罩在了大片的江水上,被爆炸沖得東倒西歪的太平軍大小船隻互相碰撞,隊形頓時為之大亂。
“發生什麼事了?!”
正在後方督戰的石祥禎也立即發現情況不對,趕緊舉起望遠鏡查看前方情況,卻又目瞪口呆的看到,又有那麼兩條毫無戰鬥力的吳軍小船衝進了他的船隊密集處,先後爆炸發出巨響,吳軍小船粉身碎骨,周邊的多條太平軍戰船也跟著倒霉,不是被直接掀翻,就是被氣浪和水浪吹得到處亂撞,嚴重破壞了他的衝鋒隊形。
“自殺船!!”費了不少的勁,石祥禎才終於猜到了異變的真正原因——瘋狂的吳軍水師將士,竟然在快船上裝滿了火藥,衝進他的船隊密集處引爆,以自殺戰術和他的戰船同歸於盡!
“自殺船!!!”同時發出驚叫的,還有正在岸上觀戰的富阿吉和閻敬銘等滿清官員,瘋狂吼叫出了這個詞後,富阿吉還又更加瘋狂的吼叫道:“吳超越是瘋子?他的手下也全是瘋子?敢拿小船裝滿火藥,衝進長毛船隊同歸於盡?!”
吳超越和吳軍水師將士確實都已經瘋了,也是被形勢逼瘋的,知道自軍絕不可能是太平軍水師的對手,吳超越只能是用計徹底激怒自軍水師將士,讓他們用出這種不要命的瘋狂戰術!而吳軍將士也很清楚正常戰術自軍毫無取勝機會,唯一的獲勝希望就是和敵人比拼誰更不要命,這才有了八十名視死如歸的吳軍勇士駕駛著四十條滿載火藥和苦味酸的快船先後出擊,瘋狂衝進敵人船群與敵人同歸於盡。
每一名吳軍敢死隊的隊員都在腰間繫上了六個葫蘆,讓他們即便被爆炸震昏也不至於沉入江底窒息溺亡,爭取那微乎其微的獲救的希望,可是在亂戰之中,這樣的希望當然渺茫得十分可憐。
但吳軍勇士也絕不是白白犧牲,在吳軍水師突然使出的自殺戰術面前,太平軍水師再是精銳驍勇也徹底慌了手腳,再是水戰經驗豐富也從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戰術。膽怯之下,太平軍水師船隊不僅為之大亂,許多戰船還因為害怕被這種無恥瘋狂到了極點的戰術波及,爭先恐後的搖擼划槳逃開。
帶著哭音的《無衣》歌聲又在吳軍水師船隊中迴蕩了起來,無數吳軍水師將士的朦朧淚眼中,一條接一條的吳軍自殺船衝進徹底大亂的太平軍水師船隊中,以粉身碎骨為代價,替他們炸開直抵太平軍旗艦的道路,拉著無數的敵人同下陰曹地府,象剝竹筍一樣,一層一層的剝開太平軍旗艦的層層保護,直至露出那鮮嫩的筍肉——石祥禎乘座的旗艦!
江岸的吳軍陸師將士也在瘋狂號哭,一邊痛哭一邊奮力裝填彈藥,以遠超平時的速度把炮彈儘可能轟進敵人船隊密集處,連續發射後滾燙的炮身燒傷了許多吳軍炮手的雙手,可這些炮手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眼淚也一直在臉上流淌。
吳軍將士紛紛為犧牲同伴而落淚的同時,太平軍水師的上上下下早已是一片大亂,甚至就連在靖港大敗過湘軍水師的石祥禎,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口中不斷大吼大叫,喊叫出的命令卻是前後矛盾,讓旗號台上的旗手根本不知所措,繼而又造成了太平軍船隊的徹底混亂,從上到下都不知道是到底應該戰,還是應該逃?
終於,又一條吳軍自殺船在太平軍的旗艦面前炸開後,石祥禎旗艦的面前也再沒有了一條太平軍小船的保護,吳軍主力則一邊開炮一邊挺進,已經殺到了距離石祥禎座船不到半里的位置。
再調小船過來保護旗艦已經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迫不得已之下,石祥禎只能是倉促命令旗艦掉頭,然而石祥禎卻在慌亂中遺忘了無比重要的一點,吳軍船隊不但順水,還順風!王孚只是一聲令下,飛快升帆的吳軍戰船馬上就是全體加速,以群狼撲虎之勢殺向石祥禎的旗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