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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葉常春又趕緊補充道:“吳軍門,還有各位同僚,你們放心,我料定朝廷和文中堂絕不敢因為此事處置我們,現在大清江山的情況有多危急你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朝廷除非瘋了才會對我們降罪,更不敢讓我們這麼多功臣舊將集體辭官!”
“好主意。”李德麟再次叫好,說道:“就算將來朝廷和文中堂有可能對我們秋後算帳,也勝過現在就白白送死!”
吳全美猶豫再三,左思右想後發現這個辦法雖然有可能被滿清朝廷秋後算帳,卻勝在可以用和平手段反將沙俄艦隊一軍,以後也有將功贖罪的機會。所以吳全美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好吧,就這麼辦!”
於是乎,厚厚一疊辭呈就很快送到了可憐的文祥文中堂面前,得知以吳全美為首的清軍水師眾將集體請辭後,文祥也馬上陷入了癲狂狀態,沖面前的吳全美等水師將領怒吼道:“你們發什麼瘋?為什麼要全部辭官?大戰在即,你們為什麼還要辭官?”
“中堂恕罪,我等才能低下,毫無信心攻下河口,惟恐貽誤朝廷大事,故而集體請辭。”清軍眾將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請文中堂另擇賢能,統兵上陣!”
事情到了這步,文祥當然也明白了水師眾將的意思,趕緊威脅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麼做是什麼下場?先皇二年時,朝廷曾經頒布旨意,無論文武官員,臨陣之際稱病請辭者,無論什麼原因,一律斬首!”
“請中堂立斬我等!”
清軍眾將的整齊回答讓文祥徹底發瘋,上躥下跳的吼叫了許久,威脅利誘都收不到任何作用,文祥也這才放軟聲氣認輸,喘著粗氣說道:“好吧,你們說吧,老夫要怎麼做,你們才肯收回辭呈?”
“請中堂要求羅剎人改變戰術。”吳全美說道:“不要再故意逼著我們大清水師白白送死,重新制定一個我們能夠接受的作戰戰術,這樣末將等才能收回辭呈。”
“可羅剎人怎麼可能答應?”文祥哀嚎著問,以吳全美為首的清軍水師諸將卻一言不發,把這個難題踢回去給文祥自己解決。
最後,束手無策的文祥只能是帶著清軍眾將的辭呈趕來拜見諾沃西利斯基,還一見面就向諾沃西利斯基雙膝跪下,聲淚俱下的陳述清軍水師眾將已經集體請辭的情況,磕頭如雞啄米一樣的哀求諾沃西利斯基高抬貴手,更換一個戰術計劃,能夠讓清軍水師眾將接受的戰術計劃。
對此,根本不願過於損耗實力的諾沃西利斯基當然也是大發雷霆,大吼大叫著斷然拒絕,結果就在文祥徹底絕望的時候,諾沃西利斯基卻突然鬆了口,大吼道:“滾出去等消息,我們要商量一下,該死的清國豬玀!”
文祥連滾帶爬的出了船艙了,滿清朝廷派來的通譯也被諾沃西利斯基趕了出去,然後諾沃西利斯基才對其他的沙俄將領說道:“沒辦法,黃皮猴子的水師看來是鐵了心不想這麼打了,雖然我們還有直接退兵這個選擇,但我擔心這麼做無法向我們皇帝陛下交代,你們的看法呢?”
“當然沒辦法向皇帝陛下交代。”一個沙俄將領說道:“皇帝陛下同意穆拉維約夫先生的建議,發起這次遠征,是為了摧毀清國叛軍的工業能力,降低我們軍事援助清國朝廷的成本。”
“不然的話,我們不但要付出重大代價才能保住清國朝廷,還很有可能導致清國朝廷垮台,讓敵對我們的清國叛軍首領吳超越成為清國統治者,嚴重破壞我們大俄羅斯在亞洲遠東的經濟軍事利益。”
“我們這次遠征的成本也很大,如果就這麼放棄,皇帝陛下肯定會追究我們的責任。”另一個沙俄將領也說道:“不如適當對黃皮猴子讓步,讓他們繼續參戰,讓他們留下一點力量替我們打陸戰也不錯。”
見幾個部下都反對直接放棄這次遠征,還指望升中將上將的諾沃西利斯基也改了主意,點頭說道:“好吧,就用我們參謀團制訂的備用計劃打,讓黃皮猴子留下些力量替我們打陸戰。”
沙俄艦隊參謀團制訂的備用戰術計劃是這樣,派遣十二條風帆戰列艦協助清軍水師作戰,走長江北岸航道突破吳軍攔江鐵索防線,同時以炮火摧毀力量相對薄弱的吳軍北岸炮台,打開直抵沙洲上游的北線航道。
然後清軍水師和俄軍風帆戰船繼續北上,如果吳軍水師到沙洲北面的水面開闊處迎戰,那麼俄軍的蒸汽炮船艦隊也西上參戰,在沒有岸炮掩護的情況下與吳軍水師主力決戰,先消滅吳軍水師主力拿到制江權,然後再發起登陸作戰。
如果吳軍水師繼續躲在被沙洲江心島保護的水師營地里,那麼清軍水師和俄軍風帆戰船就繼續攻打沙洲最北端的吳軍鐵索防線,搗毀攔江鐵索逼迫吳軍水師離營出擊,沙俄蒸汽炮船則乘機與吳軍水師決戰。清軍水師則負責與沙俄風帆戰列艦火力壓制吳軍南岸炮台,為沙俄蒸汽艦隊減輕作戰壓力。
這個相對比較公平的戰術計劃終於獲得了清軍水師眾將的接受,清軍水師諸將也馬上兌現諾言全部收回辭呈。然而是人都會貪心不足,就在文祥文中堂揚威耀武對重新低頭的清軍眾將呵斥責罵時,清軍水師諸將又忍不住紛紛開動腦筋,盤算這麼一個問題——能否讓吳軍炮台在交戰時重點照顧沙俄戰船,對清軍水師稍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