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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鬱悶憂慮時刻,又突然收到了銅陵太平軍無恥叛變和黃文金、何雲龍二將先後陣亡的噩耗,石達開當然是怒火攻心,忍無可忍,不但破天荒的掀了桌子,還紅著眼睛大吼道:“狗賊!趙金福狗賊!不親手宰了你這個狗賊,本王誓不為人!”
張遂謀和曾錦謙等謀士愁眉苦臉,垂著腦袋不敢吭聲,只有石達開的岳父黃玉昆開口說道:“翼王八千歲,帶著軍隊舉城投降,這樣的事在我們天國還是首次發生,絕不能輕饒了趙金福那個叛徒,必須得儘快想辦法幹掉他!不然的話,如果再有什麼守城將領效仿,那我們天國軍隊可就要危險了。”
正在氣頭上的石達開想都不想就直接點頭,向負責情報系統的曾錦謙問道:“趙金福那個狗賊現在情況怎麼樣?馮三保那股妖兵,有沒有讓他隨軍東進?”
“回翼王殿下,暫時還沒有消息。”曾錦謙搖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翼王,小可認為,和除掉趙金福那個叛徒比起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考慮如何守住無為城,不然的話,如果再讓妖兵拿下了無為,我們就再沒有辦法騷擾切斷妖兵的糧道,妖兵主力的後援暢通,又必然會直取天京,直接威脅到天王本人的安全啊。”
“本王就怕馮三保那股妖兵不來打無為!”石達開怒吼道:“無為是在長江北岸,又距離江岸比較遠,妖兵的火輪船和炮船威脅不到我們,本王正好和妖兵在陸上決一死戰!”
張遂謀和曾錦謙對視苦笑了,然後才由張遂謀小心翼翼的說道:“翼王八千歲,恕學生提醒一句,如果奉天候古隆賢沒有遭到重創,還在南岸牽制住妖兵曹炎忠部,那麼我們單獨應對馮三保率領的西南妖兵,倒是還有一戰之力。可現在奉天候他們先後慘敗,軍隊幾近覆滅,還有靖王千歲的軍隊也元氣大傷,在南岸已經沒有一支天國軍隊能夠威脅到妖兵曹炎忠部,蕪湖距離無為又不算遠,曹炎忠那股妖兵,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馮三保孤軍作戰吧?”
“只怕妖兵已經在謀劃這件事了。”曾錦謙補充道:“兩股妖兵合力北上攻打無為,也乘機和我們決戰,先拿下無為和打敗我們,然後再從容掉過頭去攻打太平府,威逼天京城。”
石達開呆了一呆,這才發現自己在狂怒中忘記了這個要命問題——在長江南岸已經後顧無憂的吳軍曹炎忠兵團,現在已經可以隨時在優勢水師的掩護下北渡長江,和吳軍馮三保部聯手攻打無為,也聯手和自己打一場戰略決戰。到時候以二線軍隊為主力的自軍別說是打退吳軍保住無為城了,能不能自保恐怕都是一個大問題。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和馮三保一樣並不是完全靠裙帶關係上位的黃玉昆有不同意見,說道:“馮三保這股妖兵連破池州和銅陵,又殲滅了黃文金的軍隊,銳氣正盛,上上下下肯定兵驕將狂,無論如何都會有一些輕敵之心,我們如果能利用這一點做些文章,引誘馮三保單獨出兵和我們交戰,我們說不定就可以贏得把妖兵各個擊破的機會。”
雖然希望渺茫,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小的希望石達開也必須得去爭取抓住,所以點頭之後,石達開馬上就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引誘妖兵馮三保部直接登岸,單獨來打無為城?”
“這個……。”
曾錦謙和張遂謀等謀士大感為難,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讓馮三保輕敵大意,單獨登岸攻打無為。結果就在曾張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年輕謀士曹臥虎卻想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說道:“翼王,不如詐降如何?讓守無為城的齊天候范運德出面,秘密聯繫馮三保那股妖兵,就說願意獻城投降,請馮三保出兵來接管無為城,到時候馮三保只要貪功中計,我們就有希望打贏這一場仗。”
石達開聽了有些動心,旁邊的黃玉昆則鼓掌叫好,說道:“妙計,馮三保剛嘗到招降的甜頭,見又有機會直接拿下無為城,肯定會動心中計。而且就算馮三保狗賊不上這個當也沒關係,我們毫無損失,還可以從容的面對其他變局。”
仔細盤算了片刻,發現讓無為守軍出面詐降,即便失敗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更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石達開這才點了點頭,拍板道:“就這麼辦吧,死馬當活馬醫,馬上去令范運德,叫他依計行事。”
死馬當活馬醫,還是在說出了這句話後,一度被吳軍生擒活捉的石達開才突然發現,自己對堂堂正正的直接打敗吳軍竟然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能是把取勝的希望寄托在吳軍的決策失誤之上,心裡也頓時大為沮喪,暗暗嘆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想不到我也會有這麼沒信心的時候。”
仿佛是為了給石達開加油打氣,給太平軍將士堅定勝利信心,就在石達開決定讓無為太平軍詐降誘敵的當天,盟友捻軍總旗主張樂行那邊突然送來了好消息,說是自己探得滿清朝廷任命的安徽巡撫翁心存突然病死,盤踞在六安和穎州境內的清軍群龍無首,馬上聯繫了捻軍諸旗準備走這條路殺入湖北境內,去搗亂吳超越的老巢圍魏救趙,為太平軍分擔壓力。
捻軍的流竄能力有多強石達開當然非常清楚,再加上又知道吳軍的騎兵主力主要集中在中原和華北戰場,湖廣境內騎兵稀少,石達開當然是頓時大喜,鼓掌道:“好,只要張樂行帶著捻軍打進湖北就行,就算他拿不下什麼重要的城池,威脅不到超越小妖的根本,也可以把超越小妖的老巢攪一個天翻地覆,逼著他回兵去救湖北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