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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誰去勸說怡制台採納此計。”周騰虎冷笑,說道:“臬台大人你只要拿出一萬兩銀子,再答應把光復甦州的首功讓給怡制台,讓學生去替你充當說客勸說怡制台配合我軍行事,學生至少有六成把握可以成功。”
雖說把握不是很大,同時又得出血出銀子,但考慮到買辦爺爺在海關監督任上貪污一萬兩銀子也就是十天八天的小問題,吳超越還是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立即拿出了一萬兩銀子交給周騰虎,讓周騰虎走水路趕往常州活動,請怡良吃點虧配合自軍行事。
也是湊巧,許乃釗率領清軍趕往蘇州的第二天,英國方面派來與太平天國聯繫的使節團,在前任駐華公使老包令寶貝兒子小包令的率領下抵達上海,準備在上海補給食物和煤炭後再繼續西進。收到了這個消息後,吳超越也專門去了一趟租界與小包令見面,了解小包令這次出使南京的大概情況。
見面會談在無比虛偽的氣氛中展開,吳超越極力稱讚老包令駐華期間為中英友誼做出的卓越貢獻,絲毫不提小包令即將出使南京的事,小包令則拼命誇獎吳超越對西方文化的了解和尊重,對建立英中友誼的創造性突破,末了還無比虛偽的主動說道:“吳,你放心,我這一次出使南京,目的只是為了就通商、傳教與太平天國展開談判,絕不會有任何軍事方面的往來。而且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必須要告訴你,關於你就我國出兵幫助貴國抵禦俄羅斯人野蠻入侵的邀請,文翰博士已經在慎重考慮中,相信很快就會給你滿意的答覆。”
吳超越更加虛偽的微笑謝了,又和小包令說了許多的客氣廢話,並應邀參加了阿禮國為小包令舉行的歡迎宴會。而到了宴席上,不出吳超越所料的是,胸口掛著十字架的洪仁玕果然出現在了小包令的隨行人群中,見吳超越的三角眼向自己看來,洪仁玕還趕緊縮了回去,想躲開吳超越的發現了。
躲當然躲不掉,端著紅酒走到了洪仁玕的面前,吳超越先邀請洪仁玕與自己碰了一杯,然後又把洪仁玕請到了僻靜處,微笑問道:“水先生,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給你親戚帶話的事,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記是記得,但是吳大人,學生實在不懂你的意思。”身在租界,洪仁玕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多少有勇氣敢正面和吳超越相對。
“你的親戚會明白。”吳超越笑笑,說道:“隨便再說一件事,你的親戚如果願意,可以讓你擔任使者,隨時和我取得聯繫。”
早就懷疑吳超越已經識破自己身份的洪仁玕眼珠子都快瞪圓了,吳超越則再不理會他,端著紅酒又重新回到了英國使節團的人群中與眾人虛偽客套,心裡則說道:“洪仁玕這裡的事已經辦妥,接下來就該趕緊和秀英聯繫了。小寶貝,你可千萬一定要再來一次租界,再和我見一次面啊,不然的話,你很可能就要被楊秀清扣為人質了。”
作惡多端的下場就是蒼天不佑,儘管小包令的輪船離開上海前往南京時,吳超越布置在租界的眼線親眼看到了洪仁玕登上了駛往南京的蒸汽船,但是周秀英卻再也沒有出現在過租界,也再沒出現在過吳超越的面前。對此,吳超越心急如焚,可是又毫無辦法。
不止一個女人讓吳超越煩心,還有和楊玉茹的婚事也讓吳超越頭疼無比,儘管吳超越不想太早和還沒滿十四周歲的小籮莉圓房,一再懇求吳老買辦推遲婚期,但這個時代的婚齡卻是只有十四虛歲,楊玉茹又恰好已經符合條件,著急抱曾孫的吳老買辦也就說什麼都不肯同意推遲,還一定要在離任前看到寶貝獨苗孫子成親,便強行把吳超越和楊玉茹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初八,並立即著手大操大辦,還早早就派人去香山給吳超越的父母送信,讓他們也來上海參加吳超越的婚禮。
還有虛歲十三的馮婉貞,吳老買辦給她和吳超越定的成親日子是咸豐五年的正月初五,還主動表示以迎娶正妻的禮儀讓馮婉貞的花轎從正門進門。對此,楊玉茹和馮婉貞倒是紅著臉不說話也不反對,吳超越卻是叫苦不迭,大罵這個時代的荒唐計歲方法——居然一出生就算一歲,過一個又算一歲,害得自己要接連犯罪。
不滿這個時代婚姻制度的吳超越倒是抱怨不斷了,然而無可奈何的接受了吳老買辦強加在自己頭上的犯罪行為後,看著吳超越那張垂頭喪氣的瘦臉,趙烈文卻是哈哈大笑,說道:“慰亭,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麼好的婚期,你竟然還這麼不樂意?”
“太小了。”吳超越哭喪著臉說道:“玉茹是道光二十三年的三月才出生,用西洋的計歲方法,就算到了成親那天,她也只是十三歲半,這麼早成親圓房,對她身體不好,一不小心就會害了她。”
“慰亭,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成親的日子對你的夫人好。”趙烈文笑笑,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個婚期對於我們光復甦州來說,是再好再妙不過。”
“什麼意思?”吳超越有些糊塗。
“慰亭,你如果是蘇州長毛的首領,探到你正式成親的日子,你會怎麼想?”趙烈文笑著說道:“蘇州的長毛首領會不會覺得,在你正式完婚之前,你絕不可能親自率軍去打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