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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寶田軍救援受阻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送到江忠義面前,留守娘子關的江忠信就已經派人把江忠義的第二道鴿書轉送到了江忠濟手中,鴿書上江忠義除了催促援軍外,還報告了江忠義軍無意中把清軍精銳困在山道中的重要消息。
見了鴿書,江忠濟當然是又喜又憂,既歡喜從弟江忠義意外搶占重要先機,也擔心江忠義扛不住清軍的前後夾擊,遭遇危險。所以江忠濟也沒過多猶豫,馬上就決定把輜重後隊暫時交給四弟江忠淑率領,緩緩而行,自己則率領精銳戰兵輕裝急行,趕赴井陘戰場救援江忠義,也爭取乘機野戰破敵的機會。
事還沒完,還沒等江忠淑接過命令,娘子關來使就又把一道寫著江忠濟親啟的書信呈遞到了江忠濟的面前,說道:“三將軍,這是劉坤一劉撫台的書信,今天早上剛送到娘子關,忠信將軍讓小的一併帶來。”
沒什麼表情的接過了劉坤一的書信,打開只看得幾眼,江忠濟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劉坤一竟然邀請江忠濟返回平定州城,商議攜手出兵井陘的大事。
“欺人太甚!”旁邊的江忠淑吼出了江忠濟的心中所想,怒道:“我們在娘子關準備了這麼久,怎麼打井陘還用得著和他商量?明明就是在諷刺我們占著茅坑不拉屎,想讓他先出兵!”
臉色陰沉的把劉坤一的書信裝回了信封,江忠濟向娘子關信使吩咐道:“回去告訴劉坤一的信使,讓他給劉撫台帶一個口信,就說我已經親自率軍去打井陘了,想要商量如何攜手作戰,請劉撫台到井陘來和我商議。軍情如火,我來不及寫回信了,請劉撫台務必恕罪。”
娘子關派來的信使答應,小心記住了江忠濟的口信,然後飛速趕回娘子關報信,江忠濟則果斷安排江忠淑率領輜重後隊隨後而行,自領精銳戰兵快步出發。
先來看看娘子關這邊的情況,信使把江忠濟的口信帶回了娘子關後,劉坤一的信使也沒遲疑,馬上就匆匆趕回了平定州城,在正月初三的下午四點左右,順利把江忠濟的口信稟報到了劉坤一的面前。
得知江忠濟沒有禮貌到連一封親筆回信都懶得寫,頗有城府劉坤一雖不至於勃然大怒,卻也多少有些心理不痛快,還忍不住哼了一句,“還是沒忘了在楚勇營里時的威風,好心當驢肝肺了。”
“東翁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心腹幕僚易順鼎微笑說道:“既然三將軍那麼喜歡自己單幹,那就讓他獨力攻打井陘就是了,等他攻不下井陘,被迫向東翁你求援的時候,東翁你再慢慢拿捏他不遲。”
“不能這麼說,也別小看了江忠濟。”劉坤一搖頭,說道:“他不是沒有希望攻下井陘,我只是擔心他一味保存實力,不肯賣力攻打井陘,誤了鎮南王的北伐大事,所以才邀請他來平定州共商進兵大事,想儘量為他分擔點壓力。”
言罷,劉坤一還又哼了一句,“只不過沒想到江忠濟能小氣到這地步,還存著與我爭強鬥勝的心思。”
易順鼎附和點頭,心裡卻冷哼道:“東翁,你好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明知道江忠濟心眼小還故意寫信刺激他,明擺著是激他儘快出兵讓路吧?”
冷哼歸冷哼,拿著劉坤一的俸祿,又知道劉坤一的真正心思,易順鼎還是說道:“東翁,既然你擔心三將軍為了保存實力不肯賣力攻城,那麼學生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三將軍全力攻打井陘城。”
“什麼辦法?”劉坤一問道。
“激將。”易順鼎微笑說道:“東翁不妨再做書一封,派人再給三將軍送去,就說井陘城池險峻,易守難攻,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攻破。如果正定戰機成熟的話,我們可以替三將軍擔起攻打井陘的重任,也順便替三將軍保護糧道,讓三將軍可以騰出手來放心東進,殺敵建功。”
從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只考慮了不到一分鐘,劉坤一馬上就點了點頭,接受了易順鼎的這個陰險建議,還冠冕堂皇的說道:“遣將不如激將,為了鎮南王的北伐大計,是得激上江忠濟一激。反正距離不遠,道路關隘又被我軍掌握,江忠濟那裡真有什麼危險,我們出兵增援他也方便。”
厚顏無恥的說完,劉坤一還真的親自提筆給江忠濟寫了一道書信,故意激將江忠濟正面強攻井陘堅城。末了,重新安排信使火速給江忠濟送去的同時,劉坤一還又在心裡哼了一句,“知道你江老三是不滿我這個部下的部下和你平起平坐,還當上了山西巡撫,但你如果又想重新騎到我的頭上,怕是沒那麼容易!”
當然,如果不是什麼好鳥的劉坤一能夠知道,更加不是什麼好鳥的江家兄弟有意無意的對他隱瞞了一條重要情報,那麼劉坤一就絕對不會寫這道書信了……
再折過頭來看江忠濟這邊的情況,只率精銳戰兵輕裝急行之後,才剛到下午三點來鍾,江忠濟軍就輕鬆趕到了乏驢嶺,結果讓江忠濟笑歪嘴巴的是,自軍趕到戰場時,正好趕上席寶田軍正面強攻進了清軍防禦陣地,成功爭取到了與乏驢嶺守軍大打白刃戰的機會。
然後看到吳軍增援突然趕到,席寶田軍立即士氣大振,乏驢嶺的清軍卻是軍心慌亂,此消彼長之下,還沒等江忠濟催動軍隊上前助戰,乏驢嶺的清軍就已經被席寶田軍直接殺敗,狼狽逃向井陘方向,江忠濟所部主力一槍沒開就直接衝過了乏驢嶺險地,氣勢洶洶殺向山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