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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成了其他的清軍據點,碰上吳軍練勇這樣扎手的硬釘子,戰術靈活的太平軍肯定早就是棄而不打,但是沒辦法,劉麗川已經向曾立昌稟明,這裡不但不是吳超越自造洋槍洋炮的作坊,還是吳軍練勇的彈藥庫所在,對太平軍和吳超越來說都是同樣意義重大。所以即便屢攻不破,曾立昌仍然還是堅決不願放棄,又迅速拿出了一個作戰方案,一邊挖掘深壕修築壘徹底包圍吳軍兵工廠,一邊悄悄挖掘地道直通吳軍兵工廠腳下。
對此,曾立昌的另一個副手許宗揚頗有異議,向曾立昌發出警告道:“曾丞相,挖掘地道在敵方圍牆下埋設火藥,是個攻破妖兵堡壘的好辦法,但超越小妖的這些妖兵戰鬥力非同小可,彈藥又十分充足,我們即便炸塌了他們的牆壁,恐怕也很難殺進去全殲妖兵。請丞相三思。”
“不!我們挖地道不是為炸垮了妖兵的工事圍牆,是為了炸毀他們建在地下的彈藥庫!”曾立昌陰聲說道:“超越小妖的主力北上攻打李丞相他們,彈藥消耗肯定不少,必須要返回上海補給彈藥才能繼續作戰。我們只要炸毀了他的彈藥庫,他的主力就算回來了,也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許宗揚恍然大悟,趕緊指揮太平軍修築工事徹底包圍吳軍兵工廠,同時派遣土營勘探現場地脈,很快就找到了適合挖掘地道的位置,然後太平軍又假意修築攻堅用的炮台,以炮台施工為掩飾立即著手挖掘地道,進度極快
如果不是那場晨雨,太平軍的戰術計劃也許很有希望得手,那場雨也不算大,接近黎明時才下起,天色即將全明時,飄灑的雨絲中,一百多個衣衫襤褸的百姓突然出現在了包圍吳軍兵工廠的太平軍陣地附近,遭到太平軍士卒的攔截和質問他們的來意時,那群拿著鋤頭鐵刀等簡陋武器的百姓中站出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點頭哈腰的要求拜見這裡官職最高的太平軍首領,還說有大事要稟報太平軍的官老爺。
消息報告到就在附近的太平軍師帥張少強面前,本來張少強根本可以不做理會,但因為距離不遠,張少強就領了親兵走了過來,向那中年男子說道:“本將是天國師帥張少強,你有什麼事?”
“張老爺,張老爺。”那中年男子慌忙向張少強跪下行禮,磕著頭說道:“阿拉是太倉州雙鳳人,聽說天國的大軍打下了上海救阿拉百姓,又受夠了狗官的氣,就帶了一些家鄉人來投奔你們,。阿拉什麼都能幹,什麼都能做,能上戰場殺狗官。”
大概打量了一眼那群太倉州的百姓,見他們雖然衣著破爛有老有少,卻全都是相對比較強壯的男子,張少強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們就留下吧,來人,帶他們去王總制,給他們錄名收留。”
“多謝張老爺,多謝張老爺。”那中年男子趕緊道謝,又匆忙起身向後面招呼道:“快,把送給天國官老爺的禮物抬上來。”
那中年男子帶來的幾個同伴答應,很快就從幾輛隨行破車的其中一輛上抬下了一個麻布口袋,直接抬到了張少強的前方,然後那中年男子又滿臉諂媚的說道:“張老爺,這是阿拉們送你的見面禮,請你一定要收下。”
“什麼見面禮?”張少強狐疑的問道。
那中年男子笑笑不答,只是讓幾個同伴打開了那個不斷蠕動的麻袋,露出了一個嘴巴被用破布堵住的妙齡女子,然後那中年男子又笑嘻嘻的說道:“張老爺,這是小的們在路上抓的,沒****的黃花閨女,孝敬張老爺你的,請你一定要收下。”
“混帳!”張少強勃然大怒,呵斥道:“你把本將軍當什麼人了?我們天國的大軍是為救百姓而來,不是來害民,把她放了!馬上放了!”
那中年男子被罵得有些發蒙,膽怯看著張少強不敢說話,還是張少強再次開口喝令,那中年男子才趕緊叫幾個同伴把那女子抬到張少強的面前,交給張少強的親兵,張少強的親兵趕緊接過時,張少強正要開口繼續教訓那個中年男子,不曾想他的幾個同伴卻突然一擁而上,一把將張少強按住,其中一個拿出左輪槍指住張少強的腦袋,另外幾個和那中年男子則飛快拔出左輪槍射擊,把周圍的太平軍士兵迅速盡數打翻。
事發太過突然,附近的太平軍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而那中年男子帶來的同伴卻是動作一個比一個快,幾乎是飛一般的從那幾輛破車上拿出了一支支裝有刺刀的步槍,迅速挺刀保護住了那中年男子以及已經被繳械的張少強。
激戰迅速展開,那中年男子帶來的一伙人極度卑鄙的把張少強推到前方擋箭牌,強行往太平軍的包圍圈內部硬衝進去,他的同伴則以刺刀捅刺配合少量左輪槍射擊,驅逐從四面八方衝來的太平軍士兵,張少強麾下的太平軍將士群龍無首,既因為雨水干擾無法使用火繩槍,又投鼠忌器害怕誤傷到張少強,讓那伙人一個猛衝就從背後突破了太平軍防線,直接沖向了被太平軍四面包圍的吳軍兵工廠。
與此同時,依託工事嚴密守衛的吳軍練勇當然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情況,再等那伙人衝到近前時,吳軍練勇立即舉槍警告,大聲喝問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那來的?”
之前那名中年男子再度越眾而出,雙手負背,面帶微笑的向吳軍練勇大聲說道:“自己人,從江陰來,我是江陰團練練官,周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