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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趕緊點頭,低聲謝了戴文節的指點,也在心裡說道:“進去了解了情況再說,主子只是不信任吳小蠻子,但並不想收拾小蠻子,長毛沒殺光之前,能不翻臉最後不要和這個小蠻子翻臉。”
再隨著戴文節一起進到巡撫衙門的大堂時,吉祥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心腹爪牙梁可凡被五花大綁的按跪在大堂上,旁邊還跪著一個哭哭啼啼的青年女子,衣著為侍女打扮,兩旁李卿谷、閻敬銘、趙烈文和黃植生等人或坐或站,吳超越高坐大堂正中,面前還有一攤茶水和茶杯粉末。
見吉祥進來,正在對著李卿谷喊冤的梁可凡就象打了雞血一樣,馬上就掙扎著沖吉祥喊了起來,帶著哭腔喊道:“藩台大人,藩台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昨天晚上,是這個女的主動勾引我啊,我沒強姦她!我沒強姦她啊!”
“強姦?!”
吉祥差點沒暈過去,那邊的吳超越卻怒不可遏的狂吼道:“掌嘴!別以為你的主子來了,本官就不敢打你!”
話音未落,按住梁可凡的吳超越親兵就已經掄起了胳膊,劈哩啪啦的往梁可凡臉上抽耳光,把梁可凡抽得雙頰紅腫,嘴角流血,慘叫不斷。還算講點義氣的吉祥趕緊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求情,說道:“吳撫台,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梁可凡有什麼罪,請你和李臬台依法審訊就是了,望你念在梁可凡也是朝廷命官的份上,對他……。”
“閉嘴!”
吳超越粗暴的打斷吉祥,指著吉祥的鼻子咆哮道:“姓吉的,你挑的好監督!到本官的巡撫衙門裡來拜見上官,竟然敢酒活亂性,**本官巡撫官署中的侍女!你好大的膽子,本官今天和你沒完!”
吳超越的話還沒有說完,吉祥就已經臉色蒼白如紙了,腦海中更是一陣接一陣的天旋地轉——自己親手挑選並委任的湖北厘金局監督,竟然在領到印信公文的當天**婦女,**的還是湖北巡撫衙門裡的侍女!這事張揚了出去,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再在湖北混啊?
“老爺,我真沒強姦,那娘們是自願的,她是自願上我的床的啊!”
梁可凡又掙扎著哭喊了起來,結果除了又挨了幾記耳光之外,那一直在哭哭啼啼的侍女也終於哭喊出聲,“你就是強姦!你就是強姦!是你硬把我拉上了床,還捂著我的嘴欺負我!老爺,各位老爺,你們要為小女做主啊!”
這時,吉祥還沒上任時就已經看他不順眼的李卿谷也開了口,陰陽怪氣的說道:“吉藩台恕罪,這個案子屬於民事案件,正好在下官的職責範圍之內,冒昧審理你的屬下多有得罪,望你多多原諒。”
“李臬台請隨意,下官不敢幹涉。”吉祥慌忙擺手,又哭喪著臉說道:“可是李臬台,起碼得讓本官知道一下案情的經過吧?”
李卿谷趕緊去看吳超越,臉上還飛快換了一副恭敬的嘴臉,吳超越則一指梁可凡,怒吼道:“讓這個畜生自己說!”
得到了吳超越的允許後,梁可凡這才膝行爬到了吉祥的面前,一邊哭著喊冤,一邊哭哭啼啼的陳述昨天晚上的事。吉祥也這才知道,原來梁可凡來拜見吳超越時,正趕上吳超越公務繁忙,直到傍晚時才得到吳超越的接見,聽完了吳超越忠君報主之類的廢話訓斥後,梁可凡又被吳超越留下吃飯,同時吳超越還叫來了閻敬銘和黃植生給梁可凡做陪,讓梁可凡認識這兩個新搭檔。
再然後,梁可凡當然就喝多了,天色又已經全黑,梁可凡便留宿在了巡撫衙門的客房之中,結果負責伺候梁可凡的那個侍女因為小有姿色,服侍梁可凡洗漱更衣時動作又有些過大,梁可凡沒控制住荷爾蒙的衝動就把那侍女抱上了床,然後到了今天清晨時,梁可凡和那侍女就被捉姦在床了。
這一段當然只是梁可凡一個人的口供,期間那侍女一直在哭著喊著否認,一口咬定是梁可凡捂住了她的嘴,硬把她按在床上***又說梁可凡威脅她說如果不從就殺了她,她才沒敢呼喊。
究竟是**還是**吉祥並不介意,期間吉祥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揪著梁可凡的衣領吼道:“你給本官說實,你到底有沒有碰這個女子?”
梁可凡猶豫著不敢回答,那邊的李卿谷則微笑著說道:“這個不難調查,隨便叫個官媒婆給這個女子驗身就知道了,還有那張床上,也肯定有痕跡。”說罷,李卿谷還真的派人去臬台衙門裡傳官媒婆來侯命。
“畜生!說,你到底有沒有碰她?!”
吉祥又怒吼著問,無可辯駁的梁可凡這才勉強點了點頭,說自己喝高了沒控制住下半體,的確上了那個侍女。然後梁可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吉祥就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踹了一個五腳朝天,狂吼道:“畜生,你壞了我的大事!”
言罷,吉祥又向吳超越雙膝跪下,磕頭說道:“撫台大人,下官御下不嚴,致使屬下官員做出此等醜事!下官甘願領罪,請撫台大人責罰!”
“本官沒資格治你的罪。”吳超越冷冷說道:“等著答辨吧,彈劾你的摺子,本官已經用驛站發出,請皇上和朝廷為本官主持公道!”
“真的已經參了我了?”吉祥心中叫苦,知道這下子降職削爵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同時吉祥心裡也隱隱有些奇怪,總覺得這事有些古怪——雖然梁可凡的確有些過於好色,但吉祥卻不相信梁可凡有膽量敢**巡撫衙門裡的侍女。而且自己才剛以梁可凡為白手套向吳超越的地盤上伸手,梁可凡馬上就出了事,這是否巧得有些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