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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炮聲震耳欲聾,激戰中,經驗豐富的湘軍老人雖然很快就發現敵人的火力似乎有些過於強大,然而聯想到城裡目前囤積的無數‘餉銀’,湘軍眾人也就沒有任何的奇怪,相反還衝殺得更加猛烈和堅決,那怕城門甬道已經被洧川清軍匆匆堵死導致直接炸開城門的戰術失效都沒有放棄攻城,繼續以槍炮掩護工兵在城牆上直接挖坑埋藥,前仆後繼,士氣如虹。
終於,經過一番拋頭顱灑熱血的艱辛努力之後,苦味酸炸藥終於還是埋到了城牆上新挖出來的洞穴里,點火引爆後,此前河南清軍根本沒怎麼重視過的洧川老舊城牆也應聲倒塌,露出了一個五六丈寬的大口子。湘軍士卒歡呼著衝鋒入城,曾國荃和蔣益澧等湘軍群匪也歡呼著擁抱在了一起,“發財了!這下子發大財了!”
絕望的托明阿並沒有完全死心,仍然向吳軍控制的洧河渡口發起了一次亡命衝鋒,然而很可惜,托明阿很快就發現,他最害怕的吳軍快射火槍果然還是出現在了曾國荃軍中,也出現在了攔截他的渡口戰場上。在射速當世第一的擊針槍面前,衝進河裡艱難淌水前進的清軍騎兵自然成了活靶子,最終仍然還是沒能衝過洧河,還死傷了更多對吳軍補給線威脅最大的清軍騎兵。
“皇上,太后,奴才有罪!奴才無能!奴才沒用!你們辛辛苦苦給奴才送來這麼多的洋人軍火,奴才竟然連看都沒看到,就讓吳逆賊軍搶走了!奴才該死!奴才罪該萬死啊——!”
托明阿在洧河南岸撕心裂肺的絕望號哭時,曾國荃也面容古怪的看到了清軍輜重隊馬料包下隱藏的真正貨物,與蔣益澧和張詩日等湘軍匪首面面相覷之餘,曾國荃還咬著牙齒向自己的愛將李臣典問道:“祥雲,你在許州的時候,說用什麼打賭亂黨輜重隊運送的是軍餉來著?”
“這……,末將有罪,末將猜錯了,胡說八道。”李臣典滿臉尷尬的請罪,然後又指著那些軍火說道:“不過九將軍,我們也不是白辛苦一趟,你看劫到這麼多的軍火,我們今天也不算白賣命了。而且這些洋槍洋彈還都是好東西,有一種洋槍連吳大帥那裡都沒有。”
“可我怎麼向將士交代?!”曾國荃咆哮道:“我答應過全軍將士,今天打下洧川劫到亂黨軍餉,每人至少賞十兩銀子!首先進城的那個營賞金加倍,今天受傷和陣亡的撫恤因子也一律加倍!這筆錢誰出?!”
“這……,末將不知道了。”李臣典哭喪著臉回答,還又想出了一個十分天才的主意,說道:“九帥,要不這樣,派個人問問亂黨軍隊那邊,看他們願不願意花銀子把這批軍火贖回去。你看亂黨軍隊今天急成這樣,他們絕對能出高價!”
“放你娘的狗臭屁!趕快帶上你的人,全城搜殺那些帶著洋槍跑的京城亂黨賊兵,一定要把他們帶走的洋槍追回來,尤其是我們從沒見過這種新洋槍!少一支,今天答應賞給弟兄們的銀子,老子叫你一個人出!”
一腳把李臣典踢出去追殺殘敵後,曾國荃這才又轉過身來,拿起一支連吳軍主力都沒有裝備過的俄國主戰步槍里治步槍翻看,臉上神情複雜,半晌後,曾國荃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喃喃道:“軍餉銀子?也不錯,李臣典這個小色鬼沒這麼胡說八道,老子的部下還真不會這麼賣力,老子也不會下定決心臨時來打這座洧川小破城,劫到這批有銀子也買不到的洋人軍火。”
值得一提的是,戰後通過舒保軍中的內奸知道了事情經過後,托明阿當場就吐了血,再次撕心裂肺的慘叫,“早知道你們是要搶銀子的話,我給你們銀子啊!我不要銀子,我只要軍火!只要軍火————!”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危險苗頭
腦筋進水一樣的突然北上強攻洧川小城,曾國荃軍和舒保軍不但無意中劫到了大批的俄國軍火,還因為清軍步騎全力救援洧川的緣故,更加意外的獲得了與許州清軍主力野外決戰的機會。
覓得這個機會也和清軍主將托明阿的指揮失誤有關,增援洧川失敗之後,托明阿如果果斷撤軍返回許州,那麼憑藉著千年名城許昌城的堅固城防,那麼許州清軍倒是還可以繼續和曾國荃周旋一番。
然而很可惜,關鍵時刻,被軍火遭劫這件事攪得心緒大亂的托明阿連出昏招,既沒有果斷撤退,也忘了通知後面的步兵大隊停止前進,還一度向被吳軍固守的洧河渡口發起強攻,付出更大傷亡不說,還消耗了更多的人馬體力,最後還退回吳軍根本沒搭理的董村小鎮與步兵大隊會合,休息了半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做出撤退決定。
與氣昏了頭的托明阿截然相反,往常只會打呆仗的曾國荃卻在這一刻抓住了戰機,天色微明時才剛發現清軍主力沒有立即撤走,曾國荃不顧士卒疲憊果斷決定發起決戰,只帶著兩千步兵和舒保軍就南下跑來找托明阿拼命,成功逮到了避開城防與敵人野外決戰的寶貴機會。
要說托明阿其實也沒有糊塗到底,發現曾國荃又帶著軍隊向南殺來後,不願打野戰的托明阿也趕緊下令撤退,可惜吳軍騎兵卻大步追了上來,咬住了清軍大隊的尾巴,拖慢了清軍的撤退速度,為吳軍步兵的追擊爭取到了寶貴時間。最後當吳軍步兵出現在了清軍的視野之中時,托明阿也沒了多餘選擇,只能是咬牙掉頭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