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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張清遠應道。
張清林已經從包袱里取出幾套苦力的服裝,六個人換上之後,張清遠即告辭出去。
「大人,要是遇敵怎麼辦?」
張清林拿著一柄長匕首問道,因為這付穿戴,他們沒辦法帶長兵器,只能隨身攜帶匕首,一旦發生械鬥,確實是有些危險。
「我們又不是與突厥人打仗,不過防身而已。」張溫抓起旁邊豎在牆邊的一根扁擔,然後在扁擔的前梢一抹,『嗆啷』一聲,一把雪亮的狹鋒刀出現在面前。
「怪不得,原來大人早有算計」張清林不露痕跡地拍上一記馬屁。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五個人各自扛著一根扁擔,取出圈繩子掛在扁擔頭上,打開房門,看看四周沒人注意之後,就扛上扁擔低著頭穿過前面的大堂出了客棧,似乎沒有發現四條人影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面。
五個人如同閒庭信步似的踏上小徑,轉了幾個彎兒之後,忽然消失在一片樹林裡。
就在他們消失不久,四條人影匆匆趕到,其中一個人疑惑地向四周張望:「這人哪去了?怎麼像兔子似的溜得恁快?」
「咳」
一聲清咳從前面的一棵樹後傳來,張溫從樹後轉出來問道:「你們是在找我嗎?」
為首那人臉色一變,他心虛地回頭張望了一下,強自鎮定道:「我們又不認識,為什麼找你?你搞錯了。」說完,腳下緩緩後退。
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那名漢子向後一看,心中暗自叫苦,只見被跟蹤的另外四人正從後面圍上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留下來,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側邊樹林中跑去,只要進了樹林,再想捉他們可就沒那麼容易。
張溫冷哼一聲,四名親兵同時揮動手臂,四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倏地飛出,不偏不倚地擊中那四個人的腿彎。
噗通……四個人霎時變做了滾地葫蘆,再想起身時,每個人的身上都踩上了一隻大腳,動彈不得。
「清林,放他起來,本官有話要問。」張溫吩咐道。
張清林腳下的正是那為首的漢了,一聽『本官』二字,臉色頓時大變,雖然背上的腳已經移開,他卻不敢再有移動,畏畏縮縮地來到張溫身前。
「算你聰明。」
張溫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膽敢妄動,現在一定是死屍一具,反正還有三個人,不愁拿不到口供。」
那名為首的漢子頓時汗如雨下。
「誰派你們來的?」張溫開口問道。
那漢子第一反應是搖頭,嘴裡還嗑嗑巴巴地解釋:「大人,俺們就是這碼頭上的工人,不知道怎麼衝撞了大人……呃,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張溫笑了,這個傢伙也算是極品了,不僅砌詞狡辯,竟然還反過來探他的底兒。他向張清林道:「堵上他的嘴。」
張清林從兜里掏出一塊抹布來到那漢子跟前,那漢子剛要躲開,不料雙肩忽然劇痛,胳膊竟然被卸了下來,他痛極欲呼,嘴一張開便被張清林捏住,一塊油膩膩的抹布塞進了他的嘴裡……這塊抹布大概是張清林從店夥計那裡順出來的,上面百味雜陣紛紛入喉,那漢子想吐出來,但下頜被張清林也卸下來了,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打」張溫吐出一個音節,只見張清林腳步一錯,圍著那漢子轉了起來……那漢子覺得自己此時已經變成了一隻人形沙包,張清林那鐵錘般的拳頭記記著肉,全身上下無不劇痛,他很是懷疑除了腿骨之外,身上似否還有完好的骨頭。
這念頭剛起,只見張清林轉到他身旁倏地一個掃堂腿,那漢子只覺得雙腿就跟斷了一般,身體如同推金內倒玉柱般的跌了下去。
「夠了。」張溫示意張清林住手,等他將那漢子嘴裡的抹布扯掉,來到那漢子面前含笑問道:「這回想明白如何回答了?」
「明、明白」
那漢子現在連呼痛都不敢,眼前這個微笑的表情是他這輩子看到的最恐怖的表情。
「小的是崔氏馬幫的幫眾,奉命在這附近監視可疑人等。大人面生,在這裡又一連住了幾天不見做生意,小人便覺得可疑,這才跟在大人身後……」那漢子吃足了苦頭,再不敢相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看不出你們還挺警覺的,有沒有上報?」張溫問道。
「還沒來得及呢,小的想探出結果再報,否則管事們會罵人的。」漢子回答道。
張溫暗呼僥倖,這些幫眾或許不認識自己,可崔氏馬幫的那些管事肯定是認識自己,這要是穿幫,恐怕這次行動也只能無疾而終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四個漢子見張溫沉吟,不由得大懼,以為要殺他們滅口,連連求饒。
張溫搖搖頭,對身邊人吩咐道:「將他們捆起來塞上嘴,扔到林子裡去,等天亮再派人將他們押回衙門。」
張清林等人一擁而上,將四個人五花大綁的捆上,從他們身上撕下來幾根布條勒住牙關,然後丟到樹林深入,幾個人哆嗦成一團,只盼望外面這幾位爺便把自己等人忘了,否則這種死法比酷刑還來得可怕。
這不過是一段小插曲,雖然這四人並非清白,地也不是死罪,只是現在沒有人手,張溫也不耐煩將他們送回衙門,左右只是這一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