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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就不擔心這些二流子為害地方嗎?」李道玄問道。
老者道:「那些二流子有許多也是因為不懂得經營正經營生而變成這樣子,現在有人帶著他們走正途,如果不肯?」
「可總有那麼一、兩個害群之馬吧?」李道玄問道。
「有,當然有。」
老者點點頭忽然笑了,「惡人自有惡事磨,那些不肯安份的傢伙都被送去服勞役了,最後不改也要改,改好了才能放回來。」
「服什麼勞役?」李道玄越在是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
老者捻著鬍子想了想道:「哦,是叫什麼……勞動改造,像一些打掃廁所的活,還有修繕街道的活兒,就讓他們做,過不多久,一個個要多老實有多老實。」說罷,他哈哈地輕笑起來。
「多謝老伯指教!」李道玄很禮貌的道謝告辭。
這若是擱在以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李道玄向來喜歡舞槍弄棒,嚴格地說,他是一個將才而不是一個帥才。但是這兩年閉門讀書,氣質沉穩了許多,一舉一動頗有幾分讀書人的影子。
滄州縣城要比其它城市熱鬧許多,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不少,街道兩旁的店鋪也是正常的營業,李道玄過去看了一眼,這裡的物價相對平穩,但是要比其它城市同類物品稍低一些,他便裝著無意中發現,驚訝地向一位掌柜詢問。
那位掌柜倒不覺得奇怪,告訴他道,滄州城是絕不容許哄抬物價的,而且現在的滄州城治安好,環境衛生整潔,來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價位是低了一些,但貨物賣得多,而且資金回得也多,算起來還是划算得多。
李道玄默默點頭,有對比才能發現差距,一入河北,發現得最多的現象就是十分蕭條,但這裡完全是一付新的景象,整個城市都顯得欣欣向榮,雖然還遠遠稱不上繁華,但卻顯示出了無比的活力。
回到客棧,長孫珏已經回來,而且他也在外面打聽了不少的事情……他打聽消息很簡單,只接找人遞上銀子,這有了銀子自然有人願意說話,那些人都是本地人,對於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譬如什麼別駕大人的主意,刺史大人的強力推得,以及狠擼了一部分吏目的官帽等等。雖然是說得有些誇張,但李道玄也聽得有些明白。
「這老王也有些運氣,手下竟然有這什麼一員能吏,也虧得他敢於放手任事,倒是配合得不錯!」李道玄感慨道。
雖然這些建議都是由那位張別駕所出,但如果沒有王守拙大力推行,護航保駕,那也是很難的。所以在這一點上,王守拙功不可沒。
「呵呵,其實這張別駕可不是別人,與皇后娘娘、太子、平陽公主殿下都大有淵源呢!」長孫珏說道。
「這話怎麼說?」李道玄訝然問道。他雖然在出京前就對河北各州縣的主官做過了解,可畢竟不可能將每個吏目的名字都記住,不知道張陵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長孫珏道:「這張別駕,官名張陵,字鴻漸,是前朝已故河南招討大使張須陀的兒子,盧國公程知節的義子。關鍵的還是他的夫人。」
「哦,他的夫人是哪位?」
李道玄在河北事變之前,僅關心軍旅之事,張須陀的名字他是聽說過的,而且對此人還頗為尊重,聽到是張須陀的兒子,程知節的義子,他對張陵的觀感立即就上了幾個台階,但對於小婉的事情卻是知曉不多,更不知道是小婉提醒將其從河北調離,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
「他的夫人姓夏,名小婉,是程國公的義女,同時也是平陽公主殿下府上的女官,曾經擔任過太子殿下的老師。老爺最為欣賞的沙盤兵棋就是她發明的,水泥、白糖、玻璃、香皂等都是她發明的,長安最大的鹿鳴春連鎖也是她創立的……」長孫珏說起這些事情如數家珍一般,滔滔不絕,聽得李道玄有些發愣。
李世民將長孫珏放在李道玄的身邊是有一定意義的,就如同一本活的百科全書一般。就是備著隨時諮詢、提醒的。
「這麼說,這位夏大家卻是一名多才多藝的奇女子!」李道玄輕輕嘆了一聲,如此人才,為什麼是女的呢,雖然唐朝也設有女官,但這多是內務府的職位,就連平陽公主這等女中豪傑雖然有率軍出征的資格,卻也沒有在朝堂上得到職位。
長孫珏卻笑道:「她本身就是一名五品官,雖然多年不在公主殿下的府上,但這個官職卻從來不曾卸任過,而且她無論到什麼地方都不會甘於平淡,無所事事的。」說著,便將在河北懷柔時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那她現在做什麼呢?」李道玄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
長孫珏說道:「不過,老爺,您剛才上街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什麼現象?」李道玄仔細回想了一下,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些不對頭的樣子,但確實又沒什麼印象。
「這滄洲城裡沒有小商小販,街道上乾乾淨淨的。」長孫珏說道。
「對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道玄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在街上轉悠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一直想不到是怎麼回事,這次反應過來了。
長孫珏神神秘秘地道:「據說是滄州城成立了一個農貿集市,所有的流動商販都被集中到那裡統一管理,所以街道上才如此乾淨,如果是隨便上街叫賣,那會被城管小隊抓到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