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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別來無恙?」張陵含笑問道。
「原來是張兄。」
林天南擠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你也看見了,只是沒有大恙罷了,多謝張兄再次出手相助,林某慚愧。」
「林兄有什麼可慚愧的,君子不與小人計較,倒是連累嫂夫人和洛兒受到驚嚇,那惡人罪過大了。」張陵笑道。
「多謝張先生相救。洛兒,快過來謝謝大叔。」
小媳婦也領著洛兒過來見禮,小傢伙仰著小臉,稚聲稚氣的道謝。
「你們……你們等著」
秦姓青年發現自己這撥人完全被無視了,他本來還準備往上沖,那名護衛低聲在他耳旁說了幾句,他這才不甘地被跟班們扶走,不過在臨走的時候還是例行公事地摞下了一句狠話,就跟影視作品中,壞人受到懲治之後,總會不甘心的說一聲『後會有期』,結果卻往往是後會無期。
張陵往那些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問道:「林兄,這批人也是追……」
林天南苦笑著搖搖頭:「哪裡,這根本是無妄之災。」
簡單地說了一下別後的遭遇,原來那日他們從船上逃走之後,沿著江邊奔跳,後來搭乘了一輛馬車,輾轉來到平遙。今天也是合該有事,一家三口因為擔心被仇家追殺,在客棧里躲了幾日,大人已是難熬,小孩子更是不願意,吵嚷著要出去,沒想到剛上待沒多久被被那個秦姓青年見到了洛兒娘,秦姓青年立即驚為天人,上前調戲,林天南上去說了幾句便被飽以老拳,如果不是張陵主僕及時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林兄,嫂夫人和洛兒都受驚不小,還是先回客棧休息,你們住在哪家客棧,在下明日再行拜訪。」張陵本來想和林天南好好談一下的,但看到他的神情有幾分萎靡,洛兒和他的娘也是一付驚魂未定的模樣,便打消了念頭。
「什麼?我們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棧?」聽了林天南說完所住客棧的名稱,張陵有些小驚訝,他們竟然是住在同一家客棧,見面卻是在店外。
和林天南一家三口告別之後,張陵二人又在街上轉了一會兒,才返回客棧,店小二立即滿面笑容地迎上來:「二位客官午飯是在外邊吃,還是在店裡吃。」
「夥計,能不能去外面買兩隻熏雞送過來?」張陵問道。
「沒問題,客官還要什麼?」店夥計連連點頭,喜笑顏開……這店內就餐和店外就餐大大的不同,前者賺錢的是東家,後者不僅有小費,而且從中貪墨幾文客人也不會在意。
「再來六張餅,兩碗羊湯,酒水就不要了。」張陵一伸手,張松立即掏出一串錢遞過來,張陵轉手遞給店夥計:「食物要乾淨,不要隔日的,剩下的就賞你了。」
「謝客官。」店夥計笑得眼睛都成縫了。
他轉身剛要走,張陵卻又將他喊住,問道:「等一下,你知不知道平遙最大的漆器商是哪一家?」
「漆器商嘛,那還要屬厲家,厲家老爺子厲如海年輕時候就是平遙製作漆器的第一把好手,做起買賣來更是直追陶朱,仁義之風不讓孟嘗……」那店夥計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來的名字,恨不得全安在那個叫做厲如海的漆器商身上。
「好了,我知道了。」
張陵連忙打斷這個饒舌的傢伙,又問道:「平遙有個姓秦的……」
他將那個姓秦的青年描述了一遍,然後問道:「這個人你知道嗎?」
店夥計臉上露出一片鄙夷的神色:「那個人就是平遙的一霸,仗著他父親是洪州司馬,在這裡欺男霸女的。」
「難道平遙縣令就不管嗎?」張陵皺眉問道,他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平遙縣令便有了幾分芥蒂。
「縣令大人倒想管,可哪管得了,每次那傢伙惹是,縣令大人便跟救火似的過來解圍,可他也得保住自己的烏紗,前段時間城管隊長因為阻止那秦家惡少調戲婦女,被硬生生地打斷了肋骨,至今還臥床不起。」
「他父親既然是洪州司馬,為什麼不住在平遙住?」張松問道。
「他叔父家住在這裡,因為他叔父膝下無子,其實就是將他當作自己兒子養了,誰知道竟給咱們平遙養了一個禍害。」店夥計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張陵打發走店夥計,便命張松去打聽消息……他雖然不擔心秦家,卻怕秦家會對林天南一家三口不利。沒過多長時間,張松就回來了。
「咱們走後不長時間,秦府就有人過來查找動手的人,不過街上的人都沒有提供線索,那小子名叫秦勇,聽說他的叔父見到他的樣子之後跑到縣衙暴跳如雷,讓縣令史懷山派差役抓人。還有,」
「什麼時候說話變得吞吞吐吐了?」張陵瞪了他一眼。
「聽說秦府的人已經在平遙各客棧進行排查了,應該很快就查到這裡,我們是不是躲一下?」張松問道。
「有什麼好躲的?」張陵好笑道:「我們非賊非盜,難道就因為懲治了一個惡少就躲起來?」
「嗯,老爺,小的知錯。」張松這才反應過來,自家老爺好歹也是欽差身份,哪裡至於躲避一個惡霸。
這時,店夥計也將午飯買了回來,打發走店夥計之後,主僕二人便開始吃飯……剛剛吃了一半,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聲,張陵二人來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見二十多名下人裝束的大漢遍布在客棧院子的各個角落,然後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踱著步子走到院中間,後面的一名下人立即取過來一張圓凳放在他身後,他一撩袍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