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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說話之間,丫環們將點心、拼盤、小菜、冷碟、熱菜、酒水……絡繹不絕地端了上來。
「這黃桂稠酒可是地道的長安特產,滄州可買不到,還是我家老爺去年春節的時候,去長安探望魏王殿下時,殿下賞賜的。」
卜夫人含笑道,言語間有幾分得意,舉杯敬了大家一小盅,眾人也紛紛回敬,言語中多有艷羨之詞,小婉卻只是淡淡地笑——她家中也有,卻是李承乾派人送來的,而且還是宮中特製的御釀。
宴席正式開始
桌上的菜式不少,可正因為菜式多了,反倒是個麻煩——吃自己跟前倒是簡單,可稍遠的菜就要由旁邊布菜的丫環幫忙,這雖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若是家裡人也就罷了,這在有外人的場合,便覺得有些不夠淑女,每個人都是自掃門前雪,還不如自助餐來得方便。
女人們喝酒,當然不如外面男人喝得凶,這黃桂稠酒度數極低,便是不會喝酒的也能飲兩杯,那位賈夫人雖然頗擅言談,卻是不勝酒力,喝了兩杯,臉上便是一片酡紅,有些搖搖欲墜的意思,卜夫人也不勸了,連忙命人布菜,又上了醒酒湯。
「外面是什麼動靜?」賈夫人喝了醒酒湯之後,精神見好,聽得外面隱隱傳來絲竹之聲,便問道。
「那是才從洛陽來的一個名角,聽說有一付好嗓子。」卜夫人笑道。
「我也聽說了,還有一付好相貌,」
賈夫人又喝了一口湯,道:「好像叫顧什麼的,就住在鹿鳴春。」
「那些男人十有八九是衝著那付皮囊去的。」一位夫人不滿的低聲嘟囔。
大體上也是多喝了幾杯,這個低聲也沒低到哪兒去——反正整張桌上都聽到了,幾個布菜的丫環有些繃不住,便吃吃地笑了起來,卻被卜夫人瞪了一眼。
「這說起來,男人都是孩子稟性,貪玩的、嘴饞的,不管是饞是玩,只要在家裡,那就萬事好商量,我們是管家裡不管家外。」卜夫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對呀,把人圈在家裡,把錢攥在手裡,讓他吃,讓他玩,守著那道線就行……」這是另一位夫人的話,大體意思就是這個。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這女人的酒勁上來,膽子也不小,平常不敢說的馭夫三十六計說得頭頭是道,小婉聽得是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遺憾今兒個沒有帶紙筆,否則記錄下來發行一本《馭夫三十六計》,保證大火。
一頓飯下來,已經是末初,大家移到花廳西首的一個閣子裡喝了會子茶,外面的男人們也開始散席,雪雁將寶兒抱過來,眾人開始和主人家告辭回家……在出門的時候,小婉特地注意了一下那位卜司馬的神色——卻看他似乎是有幾分迷惑,也不知道張陵到底跟他說什麼,一付患得患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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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亂世 第三百四十節 再見、高老頭
第三百四十節 再見、高老頭(跪求收藏)
馬車碌碌地在街道上行駛,隔著板壁,能夠聽到街道兩邊的人語聲、馬兒打響鼻的聲音間、還有車夫甩動鞭子發出的哨音。小婉有些酒勁兒上涌,將頭靠在張陵的肩膀上似睡非睡。
「婉姐,你這是何苦?喝那麼多幹嘛?」張陵無奈道。
「不多,才十幾杯而已,就那種酒也想醉人,等今年糧食豐收,我給您釀一種烈酒,那才叫真正的酒。」小婉微閉著眼睛說道,就像是在囈語。
「酒精?」張陵問道。
「不,不是那東西,我要釀造的是……威士忌。」小婉擺擺手,醉態可鞠地道。
「餵……什麼雞?」張陵有些不太習慣這個名字,複述一遍之後,小婉當時就笑噴了,酒意也淡了許多,她直起腰笑道:「這雞就有我來養了,等養出來再給你看。卜振軍那邊怎麼說?」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
張陵調整了一下坐姿:「我只是告訴他兩件事,一是要堅持原則,做到公平、公正;二是提醒他,修路的路線雖然大致定了,但沒有公布。」
小婉點點頭,卻沒有說話,說起來,張陵這也是在違規,但在這個時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在後世,這種暗廂操作恐怕要比張陵的做法更黑,而且他也警告了卜振軍:可以做些手腳發財,但也要守規矩。
修路是要占地的,占地就要給補償,如果有人提前以低價買進那些地,自然可以在修路的時候得到不錯的補償。當然,以前那些在官府備案的荒地是不賣的,要買,就得買那些私人手中的田地,所以張陵才提醒卜振軍不要犯規。
「你沒意見?」張陵問道。
「我有什麼意見,這是朝廷上的公事,關我什麼事?」小婉反問道。
「你也是朝廷命官,怎麼能說與你無關?」張陵義正詞嚴。
「別混淆概念。」
小婉甩上一對衛生球眼:「我是平陽公主府的女官,這種破事本來就與我無關。」
「什麼叫破事?」張陵忿忿然。
「本來就不算什麼事,我可是分分秒秒的銅錢如流水般的從手上過,別拿這種事煩我……」小婉理直氣壯,私下裡講話她從來不自稱『妾身』如何如何的,要保持強勢,只有在外人面前的時候,才『和塵』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