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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點點頭,開口說道:「就這麼辦吧,密切觀察馬賊的情況,做好應變準備。」
她的這輛馬車是特製的,上面建成了個瞭望台的模樣,車廂都用鐵板加固過,車棚和車廂底部都有蓋板方便進出,為了確保成一,等張忠去安排警戒的時候,小婉將張楠和那幾個丫環都安排在這輛馬車上,雖然擠了些,好在人不多。
「小婉,你想做什麼?」看小婉提弓下車,公孫婷連忙問道。
「當然是準備殺賊。」
小婉揚揚手中弓:「不要小瞧這張弓,以前在山陽的時候,可就靠這張弓養家餬口。」
公孫婷白了她一眼:「虧你還在長安住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不知道騎射是長安最時尚的遊戲嗎?」
「姐姐,你們那騎射能殺人不?」小婉有些不信。
長安胡風甚盛,小民百姓倒是見怪不怪,該怎麼過日子還是怎麼過日子,但那些高宅大門卻因為不用征戰於途了,總要找些樂子來做,便穿胡服學胡人騎射遊戲,甚至還玩玩馬球。只是在小婉看來,她們用的弓太軟了,射兔子恐怕都要近距離按住那兔子才會造成殺傷,至於殺人……恐怕那箭射出來,來陣風可能都吹走。
「小婉,你也太小瞧人了。」
公孫婷氣結:「你信不信,我要將這番話傳回長安,你這輩子就再也進不去長安城了」
「我信,我信」小婉嚇了一跳,連忙服軟,長安城裡的女人甚為剽悍,男人之間可以在朝堂、大街上磨牙攥拳,可就是別得罪女人,一旦被女人們封殺,連皇上的聖旨都不好使。
車廂里眾人聽了她們說話,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不由得輕鬆了幾分,「紫鵑,告訴大家都不要緊張,如果開窗,切記不要正對窗口。」小婉叮囑道,她可沒指望這些人會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兒,只要她們不跳下車添亂就成了。
小婉和公孫婷從車上跳下來,上了旁邊的戰馬,這時候嚮導比洛和衛隊長可莫爾、普那古和索奇也過來相見。
比洛是沒什麼話可說,大草原上幾乎是無險可守,誰的馬多刀多誰就占上風,他現在只希望那些馬賊不會不會青紅皂白將所有人都殺了——這倒不是比洛膽小或者不仗義,做為一名嚮導,他的職責是引路而不是慷慨送死。
「這下麻煩大了,」
普那古皺眉道:「要不借我們兩匹馬,我和索奇將他們引開?」
小婉搖搖頭:「普那古,殺人滅口可不是我們漢人的專利。在大草原了,這麼多人追趕你們兩個,恐怕就有三匹馬輪換也沒用,而且你認為他們會任由我們離開,將這件事到處宣揚嗎?」
普那古搖搖頭。沒錯,康宏利的馬賊是遵照頡利的吩咐殺他的,但頡利絕對不會公開承認,而回紇內部就算知道這件事情是頡利做的,也會將帳算在下手之人的身上,他的一些忠心的部下不可能放過兇手——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不知名的兇手乾的,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小婉她們這支商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倖免了。
比洛和可莫爾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他們這才發現,其實商隊的危機從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前面那撥馬賊恐怕就算得到了普那古二人,最後還是會引動大批馬賊追殺他們的,目的自然是殺人滅口。
商隊在做準備,那些馬賊似乎也在做準備,那些馬賊在到了一公里之外,就放慢了速度,不遠不近地綴著她們,不時的衝上來幾十騎,在接近到六、七百步的時候,又呼嘯著回去。
「這是馬賊一貫的戰術,他們用這種方法驚擾商隊,讓目標心浮氣躁更易於下手。」比洛說道。
「這對我的戰士沒用。」可莫爾傲然說道。
「張夫人,你手下的這些車夫和衛隊也不簡單啊」普那古大有深意地說道。
他這麼一說,可莫爾先看了出來,一般的商隊看到這些馬賊肯定會驚慌失措,車夫會讓馬兒拼命地跑起來,可這支商隊從上到下,臉上只有那種大戰來臨前略為緊張的神色,馬匹走的卻是不快,而且商隊的隊形在行進中開始發生變化,大車分成兩行,如果前後再堵上,那就是一個由大車組成的方陣。
小婉淡淡一笑道:「這些人手都是我公公生前留下來的舊部,所以略知軍伍之事。」
可莫爾雖然知道小婉的身份有些蹊蹺,卻也不知詳情。
小婉見眾人都有些好奇的模樣,便道:「我公公是前隋的河南通守張須陀將軍,這些人都是他的舊部,一直都跟隨我們。」
這當然是謊話,不過也很容易令人相信,將軍們都有親兵侍衛,這些親兵侍衛的待遇和訓練都是最好的,當作自家的私兵也沒有什麼不妥,所以眾人立即就接受了這個解釋,而且張須陀的名聲不錯,到現在還有人記得他,至少普那古和可莫爾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都是肅然起敬。
「普那古、可莫爾,依你們看,這些馬賊什麼時候能夠過來?」小婉問道。
普那古看了看那些馬賊一眼,道:「按照他們的習慣一定是先讓商隊提心弔膽一段時間之後才會發動攻擊,可現在這種手段無效,似我看……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內便會發動攻擊,再等下去反而會對他們不利。」
一個時辰?
小婉看向張忠,張忠點點頭,小婉立即道:「我們提前紮營,準備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