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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到處都是積水,一片髒污,比起長安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不過在現在這種吃飯都成問題的時候,衛生的問題自然不是人們所急需解決的。
路面上行人不多,這個時候出門在外的人,多是不得已,張陵側臉看出去,輕輕嘆了口氣……馬車在街道上拐過幾個路口,終於在他的家門口停下。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院落,面積到不小,房間也大,只是太空曠了些,張陵隨行人員不是很多,完全夠用,他甚至琢磨著是不是在這個院子裡種點兒莊稼或養點什麼,至少到了明年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來滄州的這幾個月,他發現這裡的物價……還不能說是物價高,有許多東西根本買不到。
剛走進院子,不免驚訝地愣住了,他看見一些人正在他的院子裡移樹栽草,忙得不可開交。
張陵皺起了眉頭,叫住其中的一個人,問道:「」誰讓你們移栽這些東西?
那個人連忙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答道:「張大人,是紫鵑姑娘讓我們栽的。」
正在這時,紫鵑從屋裡急急地走出來:「大人,外面有寒氣,快進屋裡坐下,奴婢已經熬了薑湯。」
「紫鵑,你明知道我這裡要留著種點兒莊稼的,幹嘛弄這些東西?」張陵皺眉道。
「大人,明年春天,少夫人可能要過來,總不能在莊稼地里吧?況且也要維持朝廷的體面。奴婢已經將後院整理出來了,雖然面積小了些,種點菜,飼養一些家畜是足夠的。」紫鵑輕聲答道。
「嗯,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去書房看書,這薑湯就端過去吧。」張陵點點頭,向屋內走去。
紫鵑應了一聲,旋即吩咐一個小丫頭去廚房將薑湯端過來,她親自給張陵送過去。
第一卷 亂世 第二百五十九節擔待
第二百五十九節擔待
駐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據說秦始皇死在東巡的路上時,李斯和趙高秘不發喪,結果屍體在車廂里都發臭了,為了掩蓋屍臭,他們又找來了大量的鮑魚做為掩飾……這鮑魚也是晦氣,估計沒什麼人敢吃了。
滄州城的味道也是差不多,不過連續幾場秋雨過後,城裡的空氣中倒是少了不少怪異的味道,昨日移栽的花草長得蓬蓬勃勃的,綠得喜人,透著窗看上去,感覺確實很好……天氣已經完全放晴了,東邊那顆火紅色的太陽正吃力的從地平面爬起來,噴礴的紅霞散布在東方的天際,就像少女臉上的一抹酡紅。
張陵昨天昨上喝了薑湯之後,美美地睡了一覺,一大早晨就起床,等他在外面打熬了一會兒筋骨回來之後,紫鵑已經收拾好了早餐。
「紫鵑,你也下去吃飯吧,不用在這候著了。」張陵說道。
「是,大人。」紫鵑行了一禮,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在來到滄洲之後,張陵就刻意保持距離,而且還買了個小丫頭,美其名曰是幫她打個下手。
事實上,在臨行前,張楊氏曾經單獨找她說過一次話,用意不外乎是『用心』服侍張陵,所謂的『用心』她當然清楚。張陵年少英俊,前程無量,雖然只能作妾,可也比隨便找個人嫁了當大婦好,而且小婉似乎也沒有太在意的樣子,她不由得便憧憬起來。
只是張陵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對於紫鵑的一腔柔情似乎毫不在意,幾個月下來,紫鵑的心也就涼了,兩個人反倒客氣起來。
大概是前幾天太累了,張陵這頓飯吃得甚為香甜,比平常還多吃了一碗,收撿完碗筷之後,便吩咐備轎,他要去向刺史大人匯報工作。
王守拙比他早來一段時間,兩個人的作風很有些類似,都是先了解情況然後展開工作,王守拙本身還在磨合期,在熟悉全州的情況,張陵剛下來,他也沒急於分派什麼工作,同樣是讓他去各縣巡訪。張陵剛巡訪完北邊諸縣,就先回來報告。
王守拙來滄州後,沒有另外起宅子,就住在原來的刺史府,除了院子門口那一對石獅子之外,整個刺史府再沒什麼裝飾物,張陵下轎的時候向院子裡打量了一番,覺得還不如自家宅子裡移植的那些花草。
王守拙的府上今天沒什麼客人,在剛上任的時候,倒是頗有人走動,但他這個人向來不收禮,幾個月下來,那些屬官倒也明白了他的幾分稟性,除去公務之外,基本上不去刺史大人的私宅走動。也只有有些幾個人,才有這個進出刺史府的客人。
由於是剛上任,王守拙也只是帶了幾個侍候的下人,不過他的夫人來了,孩子卻留在了長安。張陵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而且和王夫人也很熟悉。
「鴻漸,你其實沒必要專門來一趟,多休息兩天到衙門再說也不遲。」賓主落座之後,王守拙寒暄道。
「哪能呢?大人,我這才剛走了北邊幾個縣,還有好多地方沒有走到呢,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張陵連忙說道。
家裡那幾個下人全被打發到外面了,王守拙和張陵在這兒說話,王夫人卻在忙活,親自給二人斟上了茶水,隨即又拿出各色點心來招待張陵。
「好了,鴻漸也不是外人,夫人且去休息吧。」王守拙微笑道,王夫人也點點頭,逕自回到後房。
「鴻漸,跟我去書房談吧,那裡的氣氛好。」
王守拙的書房藏書很豐富,他是軍旅出身的人,後來加入李世民的天策府後,覺得自己在文采方面的不足,便痛下苦功,置辦了不少書籍,也讀了不少書,這幾年下來,剛武中多出了幾分儒雅,這也是李世民放心讓他獨擋一面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