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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要安排兩個妥當的人手保護大公子他們。」小婉說道。
「小姐,你不準備將這件事告訴大公嗎?」張忠問道。
「這個……他考試在即,恐怕會防礙他。」小婉有些猶豫。
「恕小的直言,如果不告訴大公子,才會引起他的猜疑,大公子將來是一家之主,如果這點小事就能夠影響他的心境,那可不好,現在告訴他,反倒是個磨練。」張忠肅然道。
小婉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大管家,人說的有理,這件事還是我來跟他說吧,但安全的事情你要經心,田莊那邊你也使人通知一聲。」
「是,小姐。」張忠應答道。
家裡這件大事,張楊氏自是知道的,不過小婉去賭坊的事情,小婉卻是先斬後奏。張楊氏在得知了事情有原委之後,第一次拿出了家長的手段,訓斥了她一番……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一大堆,總之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小婉出什麼意外。
有人關心可真好,即便是挨訓也是蠻舒服的,小婉覺得自己怎麼有些喜歡『受虐』的傾向?
最後,張楊氏的一句感慨把她倒給雷著了,「哎已經十來年沒去賭場了,也不知道現在的賭場跟過去比怎麼樣」
「……」小婉很是有一種無語的感覺,敢情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不安分的主兒?
「娘,這件事情要不要跟阿陵說一聲?」小婉將自己的安排告訴張楊氏之後,又徵求她的意思。
「說,當然要說,如果這點兒事就將他嚇著的話,這書不念也罷」張楊氏更堅決,倒是出乎小婉的意料之外。
「娘,那銀子怎麼辦?」小婉問道。
「義學還要辦下去,霍先生和秦先生一向辛苦,賞他們一些銀兩,其餘的就用到義學裡吧,不義之財化做有義之事」張楊氏說道。
「是,娘。」小婉答應道,這與她心裡所想正契合。
傍晚,張陵兄弟三人從縣學回來,收拾一番之後,便開始用晚膳。家裡有讀書人,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小婉也不打擾他們學習,命人收了桌面,又去也廚房一趟,這一天也是快結束了。
「紫鵑,大公子還在溫書嗎?」小婉問道。
紫鵑探頭向外面張望了一下,回道:「大公子的房間還亮著燈,還沒睡呢。」
看小婉起身出去,紫鵑問道:「小姐,上哪兒?」
「不用你陪,收拾一下準備休息去吧。」小婉匆匆地出去。
先到廚房,她在吃完晚膳的時候就煲了一鍋銀耳燕窩,現在正是時候。盛了兩碗,先給張楊氏端著送去。
張楊氏一向睡得晚,見小婉巴巴地端著一個托盤過來,詫異道:「小婉,又有什麼好東西了?」她以為是小婉新琢磨出來的點心之類的。
「給阿陵燉了一鍋銀耳燕窩,溫度正好,您吃了再睡。」小婉將托盤放在桌上,揭開蓋子,一股甜香撲鼻而來。
張楊氏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燉得不錯,你和阿陵吃吧,你們小孩子正該多滋補一下。」
「娘,阿陵的已經留下來了,銀耳燕窩湯滋補養顏,您以後要多吃,才能越來越年輕」小婉笑道,將碗和湯匙遞到張楊氏手中。
「越來越年輕?」張楊氏失笑道:「那不是成了老妖精?」
小婉笑道:「娘,您老人家行善積德,只能成為仙女」
「這孩子,上了長安一趟,倒學會油嘴滑舌了」張楊氏佯嗔道。
「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房間裡傳來張陵的讀書聲,雖然他已經刻意壓低,但在房外聽起來還是很清楚……而且很悅耳,這讓小婉想起了自己在前世讀書的時候……真的是相隔的太久遠了——足足有千年之久。
她在門外輕輕敲了兩下門,裡面傳來張陵的聲音:「請進」
小婉走進去,將托盤放在桌上,看了看張陵放在桌面的書,笑道:「還在讀《論語》?」
「是。擾先生所說,歷次縣試,多半會從《論語》出題。」張陵答道。
「雖然如此,其餘經書也不可忽視,讀書不是賭博,不可存僥倖之心。」小婉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慨。
「知道了,婉姐。」張陵不知道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卻明白這是忠言,老老實實地應了。
「這種剛燉好的銀耳燕窩,快喝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小婉指著蓋碗說道。
「謝謝婉姐。」
張陵端起來,呼嚕呼嚕的幾口就吃完,放下碗剛要用衣袖擦嘴,被小婉一把拽住,「多大的人了,還有袖子擦嘴?」說著,她掏出一塊帕子,幫他將唇角的湯漬拭去。
「婉姐,是什麼事情?」張陵急匆匆地問道。
「阿陵,有一件事情……」
既然決定了,小婉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起來,將秦宗羅的出身和目的,以及所採取的手段說了一遍。
「我易妝整了他一遍,雖然他不一定會想到是我,但也有可能將這筆帳記到我張家頭上,別人也還罷了你們兄弟三個一定要小心,我已經告訴張忠派人保護你們,最近一段時間一定要小心。」
「婉姐,不要當我是小孩,我能保護自己。」張陵抗議道。
小婉問道:「對,你不是小孩,虎頭他們還小,你能保護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