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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張陵便看到牆正中掛著『儉』字,落款竟然是秦王李世民。這幅字他還是第一次看,以往來王家作客,基本上都是在大廳,今天升格到書房,可見王守拙是真的將他納為心腹了。
「來,來,坐,鴻漸別客氣。」
王守拙落座後,看到張陵的目光,便笑道:「這幅字是我剛離開天策府,去山陽縣任上的時候,皇上所書寫的,意思是讓我像勤儉持家一樣,守護著自己的節操。萬幸的是,到現在為止,我在仰視這幅字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慚愧。」
「大人道德文章,為下官學習的楷模」張陵恭聲答道。
「道德或許還有一些,文章就免談了。」
王守拙擺擺手:「當官的要看政績,要看是不是解民於倒懸之苦,光有道德是不行的。」
「大人高見」張陵由衷地贊道,能夠說出這番話就是相當了不起,道德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救民於水火,主牧一方,首先要有的是能力,而上司更為注重的是政績。
「鴻漸,家裡的情況怎麼樣?對了,我聽說尊夫人快要生產了,是嗎?」
張陵神色一窘,不知道王守拙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不過既然人家問了,他就得回答,要不然就是失禮。
「勞大人費心,上個星期剛接過家書,家人都很安康,拙荊大概再過一個月就要生產了。」
張陵的回答很得體,王守拙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在,只是雙眉緊皺,顯得心事重重。
張陵也很有耐心,王守拙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王守拙,神色間一片恬淡。
「鴻漸啊,北邊那幾個縣你也看了,雖然今年的糧食不至於餓死人,但情形依然不能樂觀,我們可要打起精神,共同來迎接這個挑戰。」
對於王守拙的話,張陵默然,現在的滄州想要出政績,並不是很難,但要真正的治理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由於天災人禍,再加上有不少官員都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存在著種種憋端,想要治理好,談何容易?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王守拙還不能完全掌控滄州,守牧一方百姓,這不困難也困難了。
「王大人,您也不用太擔心,滄州的基礎還是很好的。」
張陵微微一笑,他想到了小婉曾經說的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們首先是要恢復滄州的秩序,然後再發展農業和商業,只要百性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州庫豐盈,您也就完成朝廷交待的任務了。」
「好一個窮山惡水出刁民」
王守拙一笑,嘆了一口氣息:「鴻漸啊,你年紀不大,這養氣功夫我都自愧不如。不過你這樣一說,還真有些道理。不過,那些『刁民』都是背後有人的,一個人或兩個人想治理那些『刁民』還是不夠的,要注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大家共同奮鬥,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開闢出一片新天地。這方面的工作,你以後要多用心,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張陵心中一突,刺史大人這是把事情交付給我?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哪些力量可以團結,哪些力量不可以團結,這都自己說了算?這可是個肥差,也是個苦差。
良久,張陵心裡這才豁然,自己現在就是滄州的別駕,僅次於刺史的二號人物,王守拙特地從長安將自己帶出來,可不就是讓自己來打頭陣……就算是有黑鍋,那也得是自己背了。
隨即張陵和王守拙兩人又就滄州的方方面面進行了詳談,兩人越談越投機,談興也越濃,張陵這段時間在那幾個縣也不是白跑的,做足了功課,很多思路都讓王守拙很有啟發。
兩個人談了一個多時辰,未來的工作方向就已經確定了,歸納起來也就是『韜光隱晦、靜觀變化、發展農業……』用張陵的話說,目前的滄州看起來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永遠的平衡,只要有一個點破了,就有可能帶來整個面的崩潰,現在王守拙就缺的是這個機會。
「鴻漸,看來讓你跟我一起過來是對了,雖然你當縣令的時間不長,但沒想到你不僅熟悉水利,對農業竟然也如此熟悉。」王守拙神采飛揚地說道。
「大人過獎」
張陵臉色一變,慌忙站起身來連稱不敢,雖然雙方的關係不同於普通上下級的關係,可也不能托大。
「鴻漸,下一步你還要去南邊那幾個縣嗎?」
「大人,滄州有您坐陣,那些人基本上現在不會搞什麼動作,找機會不容易,可下面就不同了,我聽商人們說,南邊有一些地區坐得很不像話,有不少商人都視南邊幾個縣為畏途,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張陵答道。
「我也聽到過類似的反應。不過,鴻漸,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去的話,未免太危險了。」王守拙說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人,如果不打破這個平衡,恐怕我們在滄州就什麼也做不了了。」張陵說道。
王守拙站起身,在書房中轉了幾個圈子,最後點點頭:「好吧,鴻漸,你放手去做,萬事自有我來擔待」
「是,大人。」張陵臉上露出了笑容,如果王守拙沒有這點兒擔待,這官兒……不做也罷。
第一卷 亂世 第二百六十節 設卡
第二百六十節 設卡
「每個生命在來到世上的時候,都試圖以聲音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只有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新降臨的世界上,比自己強大的生命體還有許多,於是他拼命地尋找依附的力量,直到一口咬上那個能夠滋潤他的生命,賜予他力量的小東西。」小婉瞪著懷裡這個粉紅色的小東西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