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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庚聽了之後,大吃了一驚,這可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白未明屁股不乾淨他是知道的。他心裡立即犯開了嘀咕,就算是丁家集慘案發生的時候,這位白長史也沒有表現的如此憤怒,為什麼這個時候卻一反常態?難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有了這些顧慮,老掃把登時成竹在胸,義正詞嚴地表示別駕大人雖然親自帶隊剿匪有些冒失,但剿匪本身是沒有錯誤的,而且現在還沒有消息傳過來,根本無所謂『死傷慘重』,很不給面子地將白未明應付走。
當剛才接到快馬的奏報時,李長庚幾乎以為這是謊報軍情,但他馬上想到,如果是謊報,那怎麼可能嚷得路人皆知?所以他立即組織官員們出來迎接凱旋的大軍,而那位白未明在接到消息之後,臉色頓時灰敗,推病回府,連面也不敢露一下。
張陵和張溫下馬,與李長庚等一眾官員見禮,雖然剿匪是官兵所為,但按照慣例,這功勞與文官們也有一份,所以一個個都笑得跟菊花盛開似的,而百姓們更是高興——官兵能打好啊,這意味著他們的安全有了保障。
小婉沒湊那個熱鬧,她也是朝廷的命官……這個頭銜她通常只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而現在正是時候。在張陵和張溫應酬那些官員的時候,她和程鐵牛率著部隊返回兵營。
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所有物資入庫,然後將劉氏兄弟也關進了兵營——這主要是怕有人想殺人滅口。
這兩件事完成之後,就要論功行賞。如何賞賜是在出戰前都定下的,現在只需要按照軍功分發便是。有斬獲的兵卒自然得到了重賞,沒斬獲的兵卒同樣也有獎賞,只不過數額略低,饒是如此,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很長時間以來,兵餉不足是他們最為苦惱的,所以很多人都開小差,就算是這些還在名冊上的兵卒,也無心操練,想方設法地賺個三瓜兩棗的銅錢貼補家用。
不久前,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折騰這些當兵的,當時許多人還滿腹怒火,但現在卻一點兒火氣都沒了……欠餉發足了,作戰勝利還有賞,最重要的是,他們在百姓面前可以挺直腰板了,這已經是許多年未曾有過的了。
犒賞結束後,小婉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是要幫張陵練兵的,所以在將一切都收拾完畢之後,將所有戰士集中起來,以最基本的作戰單位為準,開始總結在這一次戰鬥中所暴露出來的問題。同時命專人將這些問題整理成冊,然後集中思路歸納這些問題產生的原因及解決的辦法。
這等討論方式讓程鐵牛感到驚奇,但他也承認,這種方式能夠主人暢所欲言,指出了很多實際上存在而作為指揮者很難發現的問題。
結束之後,小婉和程鐵牛乘馬回府,程鐵牛原本來後第二天就要去軍營里住,被小婉和張陵攔住了,知道他不慣和她們住在一個院子裡,反正旁邊的宅子都買了下來,收拾了一套院子給程鐵牛,小婉又找了兩個漿洗、縫補的僕役照顧,至於吃飯卻是在一起。
「嫂子,看來剿匪的收穫不錯啊,再打幾次豈不是可以讓涇州富起來了?」程鐵牛問道。
「早著呢,還要指望這次的繳獲多招收一些兵馬呢。」小婉說道。
涇州兵源不缺,許多人被突厥人和土匪害得家破人亡,只要打出這個旗號,招兵沒問題。可以前連餉都發不出,哪裡有人會跑來當兵?
但現在就有所不同了,官兵們已經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涇州的百姓耳目為之一新……當然,目前僅僅體現在安定縣城,但這已經是足夠了,銅鑼山劉氏兄弟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悍匪,端掉他們人心大快,就憑那些戰利品,就可以將官兵恢復編制,而且張陵已經上奏朝廷,要求將欠餉補齊。
當天晚上,張陵是喝了慶功酒之後才回來的,臨睡前說了一件事情給小婉聽,在傍晚的時候,一名校尉在巡城的時候發現一頂轎子正鬼鬼祟祟地要出城,便當場拿下,卻發現裡面的主人正是『病』了的涇州長史白未明。按理說,張陵並沒有下令抓捕他,他就是正大光明的出城,這些兵士也不會攔他,只是這位白長史做賊心虛,說話時漏洞百出,就差在腦門上寫著『我是賊』三個字。
那名校尉本來就是程府出來的老兵,甚是精明,便用言辭穩住了白未明,暗地裡卻命一名兵卒去稟報張陵。張陵原本不急於將白未明拿下的,但在接到稟報後,他意識到白未明要跑,便果斷地下令將白未明拿下。當他將白未明與劉**子之間的往來書住扔到他面前時,這位白長史頓時腿腳發軟,如同一灘爛泥似的,沒等怎麼審他,便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白未明本人被扔進了大牢里,他的家眷也被軟禁,等著朝廷進一步的處置。
「張溫還是不行,他可以為將,但不足以領軍。」張陵嘆了口氣。眼前可用的人太少了,雖然張溫現在已經明確的跟著他,但這個人卻是不堪大用。
「阿陵,你讓鐵牛兄弟閒著幹啥?」
小婉微微一笑:「義父讓他過來,就希望有更多的機會讓他磨鍊一下,等平了突厥之禍以後,再找找軍功可就不易了。」
「哦,你的意思就讓他在這涇州軍里補一個位置?」張陵有些猶豫,好歹程鐵牛是國公府的小公爺,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合適。
「正因為這個才讓他補個缺,反正現在還不到襲爵的時候。就讓他組建一支馬隊,調出官兵中最精銳的兵卒,專門負責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