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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喝的是兌了水的酒,老三不知道。」張麒嘿嘿一笑。
「你……」張陵用手點了點張麒,又好氣又好笑,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三弟,你功課怎麼樣?開春就要下場了,可不能耽擱。」小婉在車裡問道。
張麒立即苦了臉道:「我已經很用功了,這幾天也只是歇息一下而已。對了,嫂子,你不是說過嘛,一張一弛是文武之道,學習也要有松有緊。」
「膽子大了連你嫂子的話也敢駁」張陵總算找到喝斥的機會,照著他的腦門便是一記暴栗,兄弟兩個嘻笑起來。
落店時就住在張麒住的那間客棧,張陵體恤媳婦,知道她幾天有些乏了,便命在扶風休息一天再上路,小婉確實是乏了,雖然是練武的身子,可這一路顛簸下來,精力也消耗了不少。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小婉還在屋裡歇著,大清早就把張陵趕出來跟兄弟說話——這兩兄弟分別這麼長的時間,那話不知道攢了多少,其中也有讓張陵考較一下張麒功課的意思。
「大哥,我可知道這城外有個長生觀是很靈驗的。」張麒擠眉弄眼地道。
「長生觀是道士吧?」張陵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道士,我們兩個大男人還能去尼姑庵燒香不成?」張麒振振有詞地道。
「那供的是什麼?」張陵又問。
「當然是三清了。」張麒答道。
「三清跟求子嗣有什麼關係?」張陵更覺奇怪。
「三清跟求子嗣是沒有什麼關係,可『長生觀』這個名字吉利啊……長生、長生,可以經常生。」張麒說道。
「這樣解釋也可以?」張陵愕然。
「走吧,看看去。」張麒鼓動道。
張陵正閒得很,兄弟二人便騎了馬,帶上幾名護衛同行,向長生觀而去……也是不趕巧,那長生觀的主持道人出去了,只剩下個又聾又啞的火工道人在那裡看門,幾乎是一問三不知。
眾人乘興而來,悵然而歸,偏偏天公不作美,回程的時候下起雨來,雖然雨勢不大,可秋清沁涼,澆在身上也不是耍的,直讓人遍體生寒。眾人便勒了馬來到一處房檐下避雨,想著雨勢再小些才回客棧。
張麒閒得無聊,便四處張望,忽然驚咦一聲,用馬鞭指著剛前方的一片草叢道:「哥,那邊怎麼好像是個人?」
說著,他策馬過去查看,張陵等人也跟著催馬過去,只見那草叢旁邊正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張麒疑惑道:「會不會是死了?」
張松跳下馬,小心翼翼地湊到那人跟前,伸手在其鼻端探了探,道:「還沒死,有口氣。」
「大老爺,二少爺,這種路邊的乞丐在路上多得很,也很麻煩,還是算了吧。」一名下人在旁邊說道。說話的是張府一個老人,他常年在外邊幫忙處理一些事情,也算得上見多識廣,擔心遇到別有圖謀的傢伙……很多時候,他們這些常在外跑的人,都會多留些心眼兒,都會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陵明白那個下人的顧慮,可若要他視而不見卻是做不到,旁邊的張陵更是一迭聲地吩咐張松道:「快過去看看,約莫著是餓極了摔倒,再讓這秋雨一浸,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
張松卻是苦了臉,有些躊躇。
「你這個傢伙,磨磨蹭蹭的」
張麒雖然是讀書人,書讀的甚好,卻是有幾分大條,而且還是個急性子,他不耐煩地跑下馬背,先是伸手探了探那人的口鼻,然後又仔細地察看了那人的胳膊腿,看是否有什麼不妥,最後才將那張烏黑八漆的臉轉過來……雖然是髒兮兮的,卻也看得出年齡不大,也就是十二、三歲,那身子輕得跟稻草似的。
他小心地雙手將那孩子抱起來,放到馬上,然後飛身上馬,一手攬著那孩子,一手抖動馬韁,潑剌剌地向城裡跑去。
「二弟,小心一些。」張陵在後面看得膽戰心驚的,生怕張麒一失手再將那孩子掉下來。
「我知道。」張麒答應著,手卻護得更緊了一些。
進了城,張麒卻躊躇起來,不知道醫館在哪裡,正要尋路人打聽,張陵趕上來察看了那孩子的情況,覺得無大礙,只是眼裡閃過一絲詫異,見張麒恍若不覺的樣子,便讓他將人送回客棧,先看看情況再決定是否請大夫。
張麒覺得哥哥說得有道理,便撥轉馬頭向客棧而來,等回到客棧,雨剛好停了,管家張有正在客棧外面張望,見到張陵和張麒渾身濕淋淋的回來,馬上還坐著一個焉頭搭腦看不清模樣的人,不由得唬了一跳,連忙上前牽住張陵的馬韁,一邊侍候他下馬,一邊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第一卷 亂世 第四百五十七節 回長安
第四百五十七節 回長安
雨後有些涼森,小婉知道張陵他們出去的時候沒帶雨具,恐怕是免不了淋雨,便使下人去客棧廚房借灶熬了薑湯,讓張有在客棧外候著。此時忽見張麒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廝進來,也是嚇了一跳。
「阿陵,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撞到了人?」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張陵他們出去是不是騎馬撞到了人。
「不是,這是二弟在路邊撿的。」
張陵低聲在小婉耳邊說了一通,小婉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詫異,她連忙吩咐將旁邊的屋子騰一下,將那受傷的小廝放上去,然後將人都趕了出去,喚兩名僕婦和紫鵑過來將這個孩子檢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