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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如今就是實打實的太子黨,就算她和張陵無心參與其事,恐怕在李世民眼中,她們這一家人也已經打上了太子的烙印。
雖然歷史上李承乾的結局挺悽慘的,但在如今這個時代,李承乾的命運軌跡已經發生了變化,小婉相信,只要李承乾自己不要太廢物,只要李世民還是歷史上的那位明君,她就相信李承乾遲早有一天會坐上大唐最尊貴的那張椅子。
不過,雖然這結黨之事從古難免,但如果為結黨而結黨,估計那李世民也是不願意的——大唐的官僚也就是那些人,如果一部分歸太子,一部分歸某個皇子,那李世民去指揮誰?所以,這就有了『結而不結』這一說,雖然大家都知道對方是支持誰的,但首先都是當今皇上的臣子,為皇上做事,這一點必須要拎得清爽。
「婉姐,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張陵問道。
「無須處置,如果明天那少爺還要收購鹿鳴春,那卜振軍必須難辭其咎,否則,這件事就此作罷。」小婉微微一笑,她也想明白了,那少年絕對是皇室中人,至於是哪一位的後代那就不一定了,她犯不著為一個小孩子的任性出手,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就在小婉與張陵說話的時候,卜家莊的書房裡,卜少堂正垂手侍立在桌前,聽候卜振軍的訓斥。
「愚蠢糊塗」
卜振軍『啪啪』地拍著桌子,「自以為是誰讓你鼓動他找張家的麻煩?你承擔的起後果嗎?」
「叔叔,又不是你我出手,就算張家要恨,恐怕也恨不到我們叔侄頭上吧?」卜少堂兀自嘴硬。
「你啊」
卜振軍站起身,繞到桌前,伸手指點著卜少堂的額頭,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以為這借刀殺人的伎倆別人就看不出來?張府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倒是你利用了李家這位,他可能現在想不到這些,難道京里的那位看不出來嗎?一旦知道你是利用他,不管你本心是什麼,都死定了,我們卜家就會毀在你手裡」
「這個……叔叔,沒那麼嚴重吧?」卜少堂的臉色立即變得一片慘白,汗珠子順著額角滴落,連身軀都不禁發抖。
「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這還沒說張家的反擊呢」
卜振軍嘆了口氣:「對李家這位,她們不會做出格之事,但對我們就沒那麼客氣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卜少堂真的害怕了,兩條腿現在都開始打擺子了。
「誒」
卜振軍看了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侄子,搖搖頭道:「我現過去看看那一位,等明天再跟張別家說一說。你也下去吧。」他無力地揮揮手,卜少堂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離開了書房。
等卜少堂離開之後,卜振軍長吁短嘆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出去……片刻之後,他來到一個獨院跟前,剛走到大門這兒,兩條人影突然閃現:「卜大人,你這麼晚有什麼事情?」
住在這所院子裡的人叫李昆吾,他不過是個王子身份,也還罷了,但他的父親李道宗,那可是李世民的叔叔,也就說,別看這小屁孩不大,跟當今皇上李世民卻是同輩。這一次過來,卻是在京里呆膩了,溜到滄州散心來了。李道宗傾向于越王李泰,兒子既然到滄州,可託付的人自然是司馬卜振軍。
這兩個人是王府侍衛,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他們口稱『大人』,可目光卻是十分警覺。
「二位護衛大人,請稟報殿下,下官有急事相商。」卜振軍拱手說道。
「你等一下。」
兩名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左邊那位回身進入院中稟報……不一會兒,他從裡面出來,對卜振軍點點頭:「卜大人,小王爺命你進去。」
「是。」卜振軍再次拱手,快步走進院子裡……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院門打開,卜振軍滿臉喜色地走出來,向兩名護衛一拱手道:「二位辛苦,下官告辭了」
第二天一早,張陵神清氣爽的上衙門辦差事,還沒到公事房門口,一名路過的官吏向他問好,順口說了一聲『我看見卜司馬在房裡等您』。
張陵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老爺,您不上衙了?」張松和張所都十分的奇怪。
「他願意等就多等一會兒,我去見幾位商人。」張陵嘿嘿一笑。
只是到了鹿鳴春客房部那裡,卻得到厲如海老爺子出去聞,張陵沒奈何,只好與另外幾位商人說了一會兒話,這和施施然地回衙門。
「喲,卜司馬竟然在這裡,來多久了?」張陵進門見卜司馬還在那兒等著,倒是真的驚奇了一把。
「沒多久,剛剛過來。」
卜振軍也只能苦笑,他這茶都喝了兩壺了,坐得腰身發麻。
「哦,卜大人可有什麼緊急公事?」張陵關切地問道。
卜振軍現在也不敢肯定張陵是不是有意晾他的,但目前糾結這件事似乎有些不智,他微一拱手,臉上帶了幾分愧色道:「張大人,下官是特來賠罪的。」
張陵故作訝然道:「卜大人,你這是何意?」
卜振軍看了一眼張陵的神色,也拿不準他是否作偽,只好將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講了一遍……當然,他不會說是卜少堂居中挑撥,而是歸結為少年人不懂事。
「既然是場誤會,那就算了。」張陵臉上露出勉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