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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點點頭:「是,小姐。」
且說張陵,大清早去拜見完了李冀之後,因為李冀還有事情,便早早告辭,帶著張松去拜見王守拙……說起來,這麼做是有些失禮的,小婉也是小小地算計了一下,張陵帶著禮物都很輕巧,一套圖紙甚至還沒有一幅字畫的體積大,也免得來回走……真拿雙腿不當交通工具啊?
張陵帶著張松,一路打聽著著來到萬安縣縣衙……這倒不難找,就看著這個縣衙,張陵就心生感慨,怪不得都願意來天子腳下呢,同樣的縣級衙門,這萬安縣的縣衙雖不富麗,卻也稱得上堂皇,而山陽縣那個縣衙跟這裡一比,就跟大雜院與星級賓館的差距一般。
縣丞也是官,張陵以前就很少拜訪王守拙,恰好眼前這個下人是王守拙到了長安之後,新招來的,在天子腳下,眼皮子卻高了起來,看到張陵主僕年齡都不大,就沒給二人什麼好臉色,一付愛搭不理的樣子。
不過,在聽說來者是縣丞大人的學生時,他的態度就好多了,魚躍龍門的事情在長安城時常可聞,萬一遇見的是將來大有造化的,他可不是跟人家過不去?
「原來是老爺的學生,請二位隨小的到偏房稍待,小的這就進去通稟。」門子忙著把角門打開,將張陵主僕二人領到了平常待客的側間,然後便去稟報自家的老爺。
「大公子,以前見縣丞大人的時候,哪有這麼多的囉嗦,你看那個門子,臉就跟變色龍一樣,著實可笑」張松站在張陵身側,一邊打量著房間擺設,一邊嘟囔道。
「環境不一樣,規矩也自不一樣,山陽是窮鄉僻壤,哪裡能夠跟長安相提並論,老師也得入鄉隨俗,否則會被笑話的。」張陵伸手很是用力地擰了擰張松的耳朵……這多半是跟小婉學的,只是他不能擰張松的臉蛋,一則張松的皮膚並不好,二則兩個男孩子……如果被人看到,很容易懷疑到某種取向錯亂的問題。
雖然張陵也沒見識過大場面,可架不住他看的書多,而且小婉這些天也將長安的情況說了一些,他卻是不會鬧出什麼笑話的。
不過仔細打量了一下之後,他也是有些咋舌,這裡不過是一個待客的小房間,面積可不小,但想到自家新宅的規模,心中倒也坦然了。
「張公子,我家老爺有請,現正在客廳等候,請跟小老兒前去。」主僕二人正在閒聊,一個衣著比剛才那個門子光鮮的老者推門而入……這位張陵卻是認識,是王府的管家,他以前在山陽縣見過的。
「有勞王管家了」
張陵很和氣地跟老者打了聲招呼,然後吩咐張松在這裡候著。
「呵呵,張公子還是那般客氣。」王管家叫王剛,服侍過王家兩代人,他笑眯眯地看了張陵一眼,對這個一向循禮守矩的孩子很有好感。
進了正廳之後,張陵規規矩矩地向王守拙請安問好……雖然才幾天沒見,王守拙整個人的氣勢都有所不同了,張陵不禁想起小婉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方水土一方人,人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位置,就有可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好了,且在一旁坐下說話。」王守拙微笑著說道,他以為張陵很快就會來長安,沒想到會這麼長時間才過來。
待下人送上茶水之後,張陵恭恭敬敬地取出一個小包袱,將那裝訂成冊的圖紙遞給王守拙,「恩師,這是學生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王守拙剛開始看到張陵取出一個小包裹時,神色頗有些不喜,他出身軍伍,後來雖然棄武修文,卻是為人耿直,對於收受賄賂一事,非常的反感,即便是師生之誼他也不喜歡,但看到取出來的東西非金非帛,他反倒有些好奇起來,「這是什麼?」
「這是婉姐繪製的暖氣。」
張陵恭恭敬敬地道:「婉姐知道恩師憂心國事,知道學生前面拜見恩師,故此以這套圖紙相贈,希望能為老師分憂。」
王守拙聞言,微微點頭,展開圖紙看了之後,頗有些不解,張陵便依著小婉所教,將這暖氣的原理和作用說了一遍——其實這就是鄉下常用的土暖氣,根本不需要什麼鍋爐,有個燒水的家什就得,倒是那水管有些難辦,不過,按照當時的工藝,製造出鑄鐵管也不是很難,王守拙雖然不是行家,但張陵這麼一說,他便立即領會。
「呵呵,這麼說,以後家裡就可以安裝這種暖氣了?」王守拙大喜道。
「是的。」
張陵又將如何安裝暖氣的方法說了一遍。
「這麼說,這土暖器用的燃料就是煤?」王守拙問道。
「是的。」張陵點頭應道,「不過,這煤卻需要好煤,如果用蜂窩煤,火力稍弱。」
「不錯,好。」
王守拙連連點頭,三代以下無不好名者,雖然他不喜賄賂,但並不意味著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這種能夠增添政績的事情,那是多多益善,「阿陵,中午就留這吃飯吧。」
「這個……」張陵是個老實孩子,一時有些為難。
「呵呵,你不是還有個小廝同來嗎?讓他回去知會家裡一聲便好。」王守拙笑道。
「是。」張陵應了一聲,便派了張松回家中報訊。
王守拙留張陵吃飯,並不僅僅是籠絡師生的感情,席間問過了家裡的情況、學業上的安排以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問得很細,也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