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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寶遲疑了一下,搖搖頭長嘆一聲:「可我還能做什麼?他們的娘死得早,我又在外面忙碌……誒」
小婉微微搖頭:「你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果你覺得鹿鳴春的股份是解決問題的鑰匙,那你將鑰匙交出去後,就會完全失去了繼續調和的資本,袁執事,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該怎麼辦?」袁寶滿懷希望的目光望過來。
暈怎麼又轉到自己身上了?小婉不禁以手撫額。
別說是這個時代人性相對還比較單純,就算是在現代法律已經比較完善的社會,這家產紛爭的官司都層出不窮,旁人又怎麼解決?
可是,看到老袁寶一臉希冀的模樣,小婉又有些不忍。她想了想說道:「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具誘惑力的,他們既然相互不滿,你就將他們全都聚在一起,大家朝夕相處,吵架也方便一些。」
袁寶是個老掌柜,小婉一些經商的訣竅還是跟他學的,只不過是關乎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所謂『當局者迷』,此時被小婉一點,頓時一片清明,連連點頭。
小婉笑道:「家務事自然有家長解決,就憑他們又怎麼可能是您老的對手」
「謝謝少夫人的指點。」
袁寶也是一陣噓唏,「老夫這幾天方寸大亂,竟然是想摞挑子了,真是糊塗」
「治家和治國一樣,難得糊塗嘛」
小婉微微一笑。
問題解決了就不是問題,三個人總算是開始心情愉快地開始了午餐,小婉也很滿意,袁寶是她比較看重的一位執事,而且為人忠厚,做事細緻誠懇,能夠幫他打開心結,鹿鳴春連鎖這攤子事也就不必擔心了。
吃完飯後,袁寶臉上帶著歉意說道:「少夫人,耽誤您不少時間」
「沒關係,難得偷閒一刻,不過今天的飯錢可就由你掏了。」小婉笑道。
「應該的,應該的。」
袁寶連連點頭。
從鹿鳴春出來,車夫老張早已經吃過飯等在那裡,小婉上車之後,讓袁寶回去,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車廂中的一個大靠枕上。
「少夫人,是回府嗎?」老張在外面問道。
小婉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一下道:「嗯,走捷徑直接回府吧。」
長安的街道四通八達的,走大街比較安全而且熱鬧,小婉覺得頭有些不舒服,想走一條僻靜點兒的街道。老張現在也是長安的地理通,聞言應了一聲,長鞭一甩,馬車碌碌地行駛起來,不一會兒便轉了幾條街道,將喧鬧聲漸漸地甩在了後面。
在長安城的這些小巷子裡,種了不少的柳樹,此時街上靜悄悄的,絲絲垂柳隨風飄拂,小婉覺得頭疼也消了許多,吩咐紫鵑打開車窗。
「小姐,兄弟長大都要分家嗎?」紫鵑突然問道。
「家,總是要分的。」
小婉眯著眼睛,「可怕的不是分家,而是分心,如果一家人的心也分了,那這個家就真正地不存在了。」
紫鵑疑惑地搖搖頭,覺得小婉就像是在說繞口令,小婉笑了笑,也不解釋,正要眯一小會兒,一陣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將主僕二人嚇了一跳。
第一卷 亂世 第二百三十八節 路見不平
第二百三十八節 路見不平
「這好像是孩子的叫聲,怎麼回事?老張,停一下車」
小婉連忙讓車夫將馬車停下,慘叫聲還在繼續,在寂靜的小巷子裡顯得那麼悽厲,小婉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聲音是從旁邊的一個院子裡傳來的,除了小孩子悽厲的叫喊聲,還隨風傳來隱隱地咒罵聲。
小婉越聽眉頭皺得越厲害,她向周圍逡巡一圈,喊住一個剛從旁邊院子裡探身出來的中年婦女:「大嫂,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婦女嘆了口氣:「你不是聽見了嗎?打孩子唄,有事沒事的就將孩子打一頓,糟罪啊」
「那孩子多大了?」
「五、六歲吧。」
小婉的心裡微微一疼,就像有人用針刺了一下,這麼大點兒的孩子,如果不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怎麼會發出如此悽厲的慘叫。
「那個孩子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嗎?」小婉又問道。
中年婦女搖搖頭:「如果是他們親生的,怎麼能往死里打?這個孩子是那家男人哥哥的孩子,孩子的親生父母死的早,這套宅子也是那孩子父母留下的,就是因為這座宅子,孩子糟了大罪。」
事情不複雜,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這孩子的父母死得早,卻給女兒留了一座宅院,原本孩子是託付給了孩子的叔叔和嬸娘,卻不料這兩個人為了這座宅子,每日裡凌虐孩子,鄰里雖然勸過,奈何人家不聽。
「難道你們不會報官?」小婉訝然問道。
「人家畢竟還是親戚,再說,如果報了官,就算將那對夫婦抓了起來,孩子怎麼辦?」中年婦女納悶地反問。
小婉不禁氣結,她搖搖頭,轉身來到那個孩子家的後院,她推了推門,木質的角門是緊鎖的,她後退兩步,內勁運於腿部,一個轉身測踢,將木門踹開。
這附近的民居雖然比不上張家那一帶屬於豪宅,但也是不錯的房子,小婉輕輕一撩裙子,就循著聲音走了進去,老張和紫鵑唯恐她有失,連忙跟了上去。
小婉來到東廂房,聲音正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她一踏踢開門,正看到一個女人用錐子扎一個女孩的胳膊,看那女孩的胳膊上,已經有數個傷口,血跡斑斑,胳膊上還有許多其它的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的地方明顯是結痂未久,讓人看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