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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可是第一次來鋪子,沒理由不照顧自家的生意吧?」小婉笑道。
「我看是你嘴饞才是,也罷,看你怪可憐的,就給你買幾塊糕點吃。」
張楊氏也笑了,讓那夥計裝了一些綠豆糕、南瓜餅、茯苓餅之類的。
「多少錢?」
看著夥計手腳麻利,張楊氏暗自點頭。
「七百八十四文大錢,謝謝惠顧」那夥計卻是沒見過小婉,更不認識張楊氏,計算了一下價格後回道。
身後的繡娘立即上前結帳,張楊氏扶著小婉的手,卻向鋪外走去。
「那個櫥窗上用的就是你說的玻璃吧?」
張楊氏問道:「那個東西貴不貴?」
「很便宜的,就是現在產量能低一些,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過段時間,咱們家裡的窗戶都換上這種玻璃,屋裡都是亮堂堂的。」小婉笑道。她這次去河北解決的就是這個玻璃的問題,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玻璃也算是成功了,但純淨度卻是個問題,她這次去和現場的幾名老師付就是解決這個問題,已經初步取得了成功,這第一批玻璃就被她用在稻香村的櫥窗展示上了。
「那房間裡的東西豈不是都透明了。」張楊氏似乎有些擔心。
「娘,屋裡亮堂,心裡也亮堂,而且哪個下人膽敢在屋外偷窺?如果裡面的人想休息,完全可以再按上窗簾,到時候拉上窗簾不就成了?」小婉笑著解釋道。
張楊氏微微點頭,她卻不知道小婉還有一宗難處……這玻璃本身是很便宜的,卻是易碎品,如何安全運輸,卻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婆媳兩個上了馬車,跟著的下人們算是鬆了口氣,剛才鋪子裡人多,他們唯恐兩個主子被擠著,也是擔了滿肚子的心思。
就在距離稻香村不遠的一間酒樓里,張陵的堂哥張行書正和他的一個族弟張行忠喝酒。這兩個人在族內走得很近,大體上是因為張行書是族長的嫡孫,將來說不定還能夠接手族長。張行文和無所事事的張行書不同,他已經在工部補了一個小吏的缺,雖然不負責實質性的工作,只是給人跑下腿,可怎麼著也是拿朝庭俸祿的人了。他的工作雖然不算忙,但必須按時去衙門,今天他休假,便來陪張行書喝酒。
衙門不是那麼好入的,這個張行忠的父親與張須陀關係還算不錯,和張楊氏也有幾面之交,張行忠幾試不中,又不願從事其它行業,張行忠知道張家與不少府邸有交情,便厚著臉皮求上門,最後還是給弄到工部當了個小吏,雖然不能發達,但弄些祿米回去卻是不妨的,而且工部可不是清水衙門,有時候也有些外快可拿。
如果是以前,張行書對這位族弟可是不屑一顧的,但現在不同,自從來了長安之後,諸事不順,考了幾次都是落第,而且父親連他的零用錢也削減了不少,張行忠有意想跟未來的族長繼承人搞好關係,便請他出來吃了幾回酒,一來二去的交情倒是越來越深。
張行書喝酒不行……上臉,其實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高,小碗曾經獻了一個提純酒精的法子,但那個方子是被李世民下令保密的,只在軍中和太醫院使用,酒樓可沒有賣的。
一杯酒下肚,張行書已經是面紅耳赤,他點著桌面道:「行忠,你老爹和那死鬼關係那麼好,為什麼非要去衙門裡掙那三瓜倆棗的錢,隨便在稻香村或鹿鳴春當個掌柜的,那錢就如流水一般的進你口袋。」
張行忠也有些喝多了:「我那點兒關係算什麼,你可是他的嫡親堂兄,正兒八經地可以打著他的旗號行事,弄錢可比我容易。」
「哪有那麼容易?那死婆子打死也不脫口,就是不肯重新認祖歸宗,否則那些產業總有辦法泡製。」張行書說起這個,也是氣憤異常。
他和父親千方百計鼓動張楊氏和張陵答應認祖歸宗,張楊氏裝聾作啞,而張陵則表現出一份純孝,就是要看著張楊氏怎麼決定。如果張楊氏一家能夠答應下來,就憑乃族族長的身份,肯定會在張氏產業中分得一杯羹,可現在……張陵雖然承認了親戚名分,可堅決不歸宗,那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其實你們已經不錯了,至少還有個商業協會。」張行忠喝了口酒,壓低聲音道:「你看了稻香村的櫥窗,那種玻璃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啊,就跟我在西市上看到的夜光杯質地差不多。」張行書說道。
「如果遠宏商業協會能夠將玻璃的代理權拿到手裡,那可就發了,簡直就是給你送錢。」張行忠低聲道。
「哪裡那麼容易?自從那次張懷的事情之後,那個女人就開始對我們的商業協會卡脖子,若不是老祖宗去疏通了一下,商業協會差點兒關門大吉。」張行書說道。
他指的是那個張懷買兇奪狗的事情,雖然當時沒有招認,可有些事情一旦認定,否認也是沒有用的,小婉根本不吃那一套,直接讓各工廠減少甚至推了遠宏商業協會的訂單,弄得他們險些一蹶不振,最後還是搬出老夫人那尊大神,才算是擺平。
「肥水不流外人田,總不眼睜睜看著別人發財吧?大不了還請老祖宗出面嘛」張行忠說道。
「你讓我再想想,我總得找個說詞才能跟我父親說。」張行書思索道。
「好吧,好吧,這件事你可要抓緊,估計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玻璃的利益了,如果讓別人搶先一步,有你後悔的。」張行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