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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沒懷疑柳道源的身份,只是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陰謀會是來自鄭家。
「住手」
一進糖坊大門,張仁便大喝一聲……這一嗓子聲若洪鐘,正站在院子當中擺官架子的柳道源就覺得耳邊跟響了一個炸雷似的,腦子嗡嗡的,那些正在搜查的衙役也嚇了一跳,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晃了晃頭,柳道源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咆哮公……竟敢在本官面前咆哮」他差點兒失口將『公堂』二字說出來。
張仁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道:「小民張仁,是張府三管家,不知大人何故搜查張府,請以教我」
「教你?」
柳道源冷笑道:「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管事而已,竟然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難道就不怕我治你個不敬之罪嗎?告訴你,傳言張府有反賊藏匿,我看你就與此事大有關聯,來人啊將這個人給我拿下」
第一卷 亂世 第一百六十二節 鋪中鋪(涕淚交加求個收)
第一百六十二節 鋪中鋪(涕淚交加求個收)
「且慢」
張仁大喝一聲,那幾個衙役被他聲威所奪,頓時有些猶豫起來,張仁向柳道源微微一躬,道:「大人要治小民的罪,小民自然不敢抗拒。不過小民有一言勸告,張府雖然是張須陀大人的後人,卻對大唐忠心耿耿,而且我家大少爺是盧國公的義子,小姐是平陽公主府中的女官,斷不會與那謀逆之事相關,還請大人詳查」
柳道源腰板頓時一挺……這不是底氣上來了,而是受到過度的驚嚇後,身體僵化。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回竟然糊裡糊塗地將手伸到一鍋熱山藥上面了。
對於張仁的話,他沒理由不信……張須陀,雖然他是隋朝的將軍,而且已經死了,但他跟大唐沒有敵對過,而且這位將軍人品非常好,人脈也廣,朝中也有許多故舊,剛才張仁所說的盧國公程知節,還有另一位秦叔寶,都是他的舊部,而平陽公主更是當今皇上李淵的愛女……這是遮掩不住的**煩。
這時,張仁上前一步,大聲道:「大人一心為公,受宵小蒙蔽也是有的,不過現在您也搜查完了,是不是可以有個定論了?」
柳道源終於緩過勁兒了,這時看向張仁的目光倒有幾分感激——這是給自己台階下,而且是明擺著告訴他: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我們不怪你,見好就收大家都留著幾分情面。
「嘿鄭氏誤我啊」
柳道源跺了跺腳,用張仁勉強可以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算是還了張仁一個人情,然後板著臉大聲喝斥旁邊的邢捕頭,「難道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搜查完嗎?你這個捕頭是怎麼當的?」
邢捕頭這叫一個鬱悶,剛才的對話他當然聽得清楚,心裡還在琢磨,若不是自己機靈,吩咐手下弟兄小心著點兒,還不知道給砸成了什麼樣子,到時候才叫難看,現在反倒將自己訓了一頓
「快集合、快集合」
他也急了,有兩個傢伙磨磨蹭蹭的,被他上去就是兩腳:「腿腳這麼慢,是怎麼當差的?還不滾去排隊」……這位老哥忘了,這兩位不像更不似衙役的傢伙,正是出發前賈師爺塞給他的。
那兩個人也是鬱悶,剛剛搜查了一個工坊,正要去另外一個工坊,卻被那些生拉硬拽出來了,二人也不敢吱聲,看那個柳道源氣急敗壞的模樣,恐怕他們若是有異議,恐怕就會當場將其拿下……二人倒是高估了柳道源的魄力,雖然盧國公和平陽公主讓他害怕,可對於滎陽鄭氏這個大族,他是同樣擔待不起的。
「奇怪他們怎麼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場?」張仁眯著眼想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游三夏,你把各工坊的管事叫來」
「三哥,怎麼回事?」張信問道。
「我懷疑他們是想竊取我們製糖的密方。」張仁臉色難看地說道。白糖的抽取方法其實就是個過濾的問題,只要一看,就能夠明白,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不一會兒,答案便出來了,有人反應,在白糖製取工坊,有兩個衙役左看右看的,怎麼也不像是找人。
「這件事必須超聲快報給小姐。」張仁的臉色已經是十分的難看了。
山陽縣城,那個鄭昌華正蹙著眉聽那兩個混進張氏糖坊的工匠匯報,聽完之後,他不禁訝然道:「這就麼簡單?」
「是,就這麼簡單,雖然我們沒有機會進入其它工坊,但估計都是以白糖為基礎的,只要稍為研究,我們也能夠製作出來。」其中一個人說道。
「好,你們立即出發去長安,家主一定會獎賞你們的」鄭昌華一拍手道。
「那……這面的縣丞大人怎麼辦?」
「哼他穩穩地拿了上千兩銀子,還有什麼可說的,自己偷著樂吧」鄭昌華冷笑道。
此時,在縣衙里,柳道源哭的心思都有了,鄭家往裡面塞了兩個人是什麼用意,就算他當時不知道,現在也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開十,如果不是實在捨不得這頂烏紗,他真想抬腳閃人。
看著他長吁短嘆,他的親信幕僚賈師爺便問起了緣故,現在柳道源是有病亂投醫,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賈師爺尋思了半天,捋著鬍子道:「大人何必惶急?這是商事,不是官事,大人明哲保身便是。」
「呃……有理」
柳道源微微生怔,旋即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