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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別撞著樹。」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啊?哪呢?」張陵抬眼望去,眼前哪裡有什麼樹,卻見紫鵑笑盈盈地站在面前,他臉一紅,「紫鵑,你敢戲弄我,看我不告訴婉姐。」
「嘻嘻,走路不集中精神,這幸好是在家裡,如果在外面豈不危險?你告訴小姐,就等著小姐訓你吧」紫鵑根本不怕他威脅。
「……」張陵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頓時無語。
「快進去吧,剛才小姐還讓我看你回沒回來。」紫鵑見他窘住了,便也不再逗他,只是目光掃到他手裡的那條裙子,不禁奇道:「這裙子是小姐的,不是送去漿洗了嗎?怎麼會在你手裡?」
「進去再說。」張陵聽說小婉找她,連忙向裡邊走,紫鵑只好跟上。
「這麼說,你不僅見到了李先生,王大人和吏部的殷大人你也見了?」小婉問道。
「是。」張陵點點頭。
「以後如果有什麼邀請聚會就儘管參加,只記住一點:只談學問,莫論國事,少說多聽。明白嗎?」
「明白。」
「你這傢伙,也是好運的。好吧,說說這裙子的故事,怎麼跑到你手中來了?」小婉揉揉額頭。
其實,張陵遇到這件事,說不準是好是壞。王守拙和李冀毫無疑問是李世民的人,但殷開山卻是中立派系,說簡單點兒,就是他只忠於皇上,誰當皇帝,他就忠於誰,這跟騎牆派倒是不一樣的。而且張陵年紀還小,就算是有打壓之事,也輪不到他,只要小心低調一些,應該沒有問題。
「這個……」張陵將香草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求情道:「婉姐,那孩子還小,這回就饒過她吧」
小婉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會做好人,這件事情不大,可一個人如果做錯事情就知道逃避、求人情,不主動承認錯誤,那她以後怎麼會長記性?這一次也就罷了,以後不要做濫好人」
「下不為例。」張陵嬉皮笑臉地道,他展開那條裙子,也有些怪可惜地道:「婉姐,這上面的油漬也洗不掉了,乾脆送人得了。」
「別這條裙子我可喜歡,送人怪捨不得的。」
小婉拿過裙子,看了看,突然想起一種東西——肥皂。這個時代還沒有肥皂,她剛開始時頗有些不慣,後來入鄉隨俗,而且被其它事分散了精神,倒也沒想起來。雖然她不是學化工的出身,但化學課是學過的,而且後來大街上有不少陶吧之類的小作坊,她也和幾個女伴學過手工陶藝、手工肥皂和手工香水等的製作,前世的家裡還擺著不少作品呢。
想到這裡,她將裙子遞給紫鵑,道:「紫鵑,先收著它,等我有時間再處理。」
又轉對張陵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過兩天天晴,我們去長安附近轉一圈,聽說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好。婉姐,你也早些休息。」張陵看了一眼桌上的帳簿,叮囑道
「知道了。」小婉笑了,這小正太也學會關心人了。
第一卷 亂世 第一百四十七節 故人(一)
第一百四十七節 故人(一)
「大叔,終於到長安了」
客素看著眼前高聳的城牆,不禁有些感慨。長安,他不止一次的來過,每一次看到這古樸、高大的城牆,都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對漢人數千年的文明膜拜不已,尤其是這次還多了一重劫後餘生的感慨。
「大王啊,你既欲勃海國雄起於草原之畔,又為何容納貪默之徒橫行?」在客素的心中,對那未來的勃海國之主也有了幾分怨念。
這些日子以來,客素和卜爾赤雖然逃到中原,但這一路上也是損失極大,身邊只剩下八人,為了逃避追殺,他不敢在草原附近多做停留,一路望關中而來。雖然歷經慘變,一路逃亡,但他原本就是個性子強的,經過這番大變,心志更為堅毅,甫一脫離險境,就在考慮今後的去向。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要替家裡報仇,但那仇家是上京城的顯貴,大王最為信賴之人,如果要報仇,必須藉助外力,而他的家族所結識的人大多是商賈,在這方面根本沒有辦法。在百般琢磨之後,他腦子漸漸冷靜下來,思慮也更為細緻。
如今上京城兵強馬壯,正值興旺之際,他若逆而行之,恐怕反受其害,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投奔突厥人,突厥人是絕對不會容忍上京立國的,另一個就是投奔漢人,對漢人來說,督促上京立國,可以減輕來自草原的威脅。而且最近幾年,家族的生意正在向漢人居住的地區轉移,雖是因為時間尚短,只轉移了一小部分,不過也足以讓他在大唐重振家業。
而且有了錢,他或者買動突厥,或者是資助漢人,總有一天會想辦法報仇的……想到這裡,他的心頭漸漸熱了起來。雖然家中大半資財被那仇家霸占,但多年積累的人脈還在,只要有了這些人脈,他遊走於中原與草原之間,仍然可以重振傢伙,等賺了大量的錢,同樣可以用這錢去埋藏他的仇人和那個勃海國。
想到中原,他又起到那個張府,聽說他們的糖坊又出了幾種糖果,非常受歡迎,只要搭牢了那根線,自己便又多了一條財路。因此,他和卜爾赤帶著倖存的家人,一路走來。等他們來到山陽的時候,卻聽到張家已經搬來了長安(張楊氏在他來之前的兩天也離開了山陽),雖然他的生意可以直接跟糖坊的主管來談,但他的胃口太大,目前主管那一片的張仁卻不敢擅專,便將張家在長安的地址告訴了他,讓他們先與小婉談一下,這也是張仁的謹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