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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箭」卜爾赤大聲叫道。
草原上的男兒少有不習弓馬的,客素的家族雖然早已經不參予武事,但這自小的鍛鍊卻沒有間斷過。客素非常緊張,有些手忙腳亂,雖然他平常也自詡弓馬嫻熟,可那是在訓練場上,在獵場上,與殺人的戰場完全不同。
馬速越來越快,滿耳都是呼呼的風聲。密集的馬蹄在草地上飛快的起落,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客素身體微側,箭上弦,右手拉開弓,瞄準自己的前方,隨時準備發射。
「放」
在雙方距離不足百步的時候,卜爾赤大喝一聲,客素只覺得心裡一跳,手不由自主地鬆開,箭矢倏地脫弦而出。
咻……
箭矢撕破空氣的嘯叫聲劃空而去,雙方在這一瞬間都射出的箭矢,客素看到對面有許多人從馬上摔下去,也不時聽到自己的身邊有人慘叫,但他不敢分神去看,只知道搭箭、發射
雙方愈來愈近,都收起了弓箭準備肉搏,卜爾赤大喝一聲,揮舞著長矛就沖了上去……看著他斑白的頭髮,客素的心中也突然被一股激情反充斥,他高高的舉起長刀,大喝一聲:「殺」長刀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向前面的一名騎兵劈下去。
卜爾赤找來的這些人,都是久經戰陣的悍卒,一個交錯間,對面那些騎兵已經折損了大半,一名騎兵向卜爾赤大喝道:「你們走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多謝」卜爾赤也不客氣,在馬上謝了一聲,對客素和勒多道:「我們走」
三個人策馬向前,不多時,前面已經出現一條河,在河的對面,有幾個人正牽著馬,焦急地向這邊張望……
第一卷 亂世 第一百三十八節遠憂近慮
第一百三十八節遠憂近慮
「我來過一次藥王坪,那時候的房舍雖然不是破爛不堪,可也不像現在這樣齊整,這兩年可真是大變樣啊。」一身青袍的王守拙站在村頭,看著村內的景象,不禁有些感慨。
和他同行的是孟師爺,他也點點頭道:「這兩年,張家發達了,可也沒忘記提攜這些鄉里鄉親的,有不少人都在張家的雞場和箱包廠幹活,幾乎家家都有孩子在張家的義學裡讀書識字。」
「這本是我這一縣父母應該做的,沒想到……」王守拙搖搖頭,言下有些慚愧。
「大人未免對自己有些過於訶責了。」孟師爺道:「大人守牧一方,張家有此義行,也是大人教化之功」
這個帽子戴得不高不矮,若是小婉聽了,也要承認……如果張家沒有縣裡的諸多支持,有些事情確實是不可為,便是那些覬覦張家產業的黑手,她們就防不勝防,所以王守拙也欣然受之。
不過,藥王坪的變化太大,兩個人都認不清張家的老宅在什麼地方,便向一位剛剛拾肥歸來的老漢打聽張府的位置。
一聽是要找張府,老漢變得十分熱情,用拾肥的叉子在地上比劃了半天……其實就是前行左拐,然後數到第四個門洞便是。
謝過那名老漢,二人順著路找到了張府,府前小婉正跟幾個家人說話,全家都要去長安,有很多事情都要她親自處理。
她不經意地轉過頭,看到街口有兩人個走過來,剛開始時只覺得眼熟,走近了幾十米才發現,竟然是縣丞大人和孟師爺,她立即摒退了那幾名家人,站在門口迎接。
「王大人,孟師爺,今日怎麼有暇到寒舍來啊?」小婉行了一禮,請二人進屋。
張府老宅其實就是將院牆和房舍修繕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王守拙來到近前,沖小婉客氣地說道:「本官唐突造訪,有些失禮,還請小娘子勿怪」
「王大人客氣了,您肯來寒舍,寒舍蓬蓽生輝,小婉歡迎還來不及,哪裡有見怪之說?王大人、孟師爺,二位請進。」
小婉看到二人身後沒有從人,不禁奇怪道:「敢問王大人和孟師爺,你們二位是怎麼過來的?」
縣城距離藥王坪可不近,這兩位若是走過來……咳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孟師爺笑道:「我們是騎馬過來的,王大人覺得那蹄聲容易打破村裡的靜謐,便讓從人牽馬在外邊等著,我二人徒步進村。」
原來如此,若是這兩位從縣城走過來的,那他們的腦袋一定是被門夾了……腦子裡很不恭地想著,小婉已經請客人進入大堂坐下。
「張夫人是不是也在鄉下?」王守拙坐下後問道。
「她老人家去了田莊那邊,阿陵也陪著一道兒去的,王大人孟師爺請稍坐,我這就去叫他回來。」
不管怎麼說,張陵和王守拙也是有師生之誼的……天、地、君、師、親,『師』還是在父母雙親之上的,小婉還以為二人是找張陵的。
「哎,小娘子,」王守拙開口止住了小婉,道:「張陵既然在陪張夫人,你就不用去叫他了,而且我在這裡也不能久待,還要快一點兒趕回去。」
小婉詫異道:「這怎麼行,大人難得過來一趟,而且以後再見也不太容易。」她這是實話實話,張家馬上就要去長安,張陵在走之前肯定是要去辭行的,可那也不過是見一面而已。
「小娘子稍安勿燥,請坐。」
王守拙倒像是個主人,等小婉疑惑地坐下之後,他含笑說道:「我過來一趟確實難得,不過,即便是今日不見,再見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