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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有些好笑道:「觀音婢,你好歹了是秦王妃,怎麼聽起窗根來了?這要傳出去……咳……」
長孫無垢道:「如果不是這樣,怎麼能聽到如此精彩的一課?」
「確實精彩!」
李世民點點頭,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說得好啊。尤其是對四民的解釋,比那些腐儒強多了,馭者……觀音婢,你說我將來能夠成為一個好馭者嗎?」
長孫無垢行了一個很正式的禮儀道:「臣妾堅信不移!」
「呵呵……」
李世民笑了起來,當他的笑聲止住之後,看著長孫無垢道:「觀音婢,你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說?」
「殿下,我覺得這夏小婉既然是《三字經》的編撰者,對於這本教材的理解顯然比其他人強,而且我聽說她還教導那兩個孩子算術,尤其難得的是,承乾也很喜歡她的講課。」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承乾過去和哲威他們一起上課?」李世民問道。
「是的,殿下!」長孫無垢答道。
「如果秀寧沒什麼意見,那就試試吧。」李世民想了一下,便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第一卷 亂世 第七十七節 心病還需心要醫(一)
第七十七節 心病還需心要醫(一)
「什麼?」
小婉很沒有形象地瞪起了眼珠子,櫻桃小口也有向血盆大口轉變的趨向。
「秦王府請的先生這幾天家裡有事情,恰好他講的也是《三字經》,王妃娘娘昨日聽了你講的課,覺得很好,就讓殿下在這裡借讀幾天,你不願意?」雯姑驚訝地問。
「這是小婉的榮幸!」
小婉有點兒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得意洋洋的小屁孩,突然又覺得他有些可憐,這小子本來是有機會當皇帝的,可被那幾個兄弟擠兌的,再加上心太急,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便宜了那個叫李治的傢伙。
「現在開始講課,今天不學《三字經》。」小婉在三個小孩子驚訝地注視下,翻開早已經準備好的課本……
「噢?今天沒講《三字經》,那講的是什麼?」平陽公主含笑問道。
「今天老師講的是一首在我大唐流傳甚廣的詩歌,是一位無名士為了紀念羅士信將軍所做的。」柴令武說道。
「什麼?」平陽公主如被雷擊似的,心神震盪,臉色變得雪白。
「娘,您怎麼了?用不用我去請御醫?」柴哲威一抬頭,恰好看到母親的臉色不對。
「沒關係,為娘很好。你們誰能背出這首詩?」平陽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含笑問道。
「我能背!」
柴令武唯恐被哥哥搶先,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屋子正中,背著手,腆著小胸脯,抑揚頓挫地朗誦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好一個時窮節乃現,一一垂丹青!」平陽公主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竟似有了幾分血色。
就在柴令武大聲背誦《正氣歌》的時候,小婉就站在門口默默地『偷看』,她很注意平陽公主的神色變化。
這位公主,生性豪邁,用普通的辦法開解她是行不通的,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擔心平陽公主受不得刺激,但現在看來,這位殿下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不錯的,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說實話,將《正氣歌》用在羅士信身上,實在是有些抬舉他了,畢竟雙方所面對的敵人是不同的,而且其中那句『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說的就是唐朝的事情,解釋起來頗為周折,所以她索性假託是民間無名氏所做,讓那些想進一步了解的人去牆角想吧。
「小婉,你別躲,我看見你了!」
床上的平陽公主這段時間恢復的挺好,至少眼神變得好了,不再是懨懨欲睡的模樣,一眼看到躲在門口向裡面探頭探腦的小婉。按說這種行為在公主府是要受到斥責的,但她看到小婉的模樣,卻是無論如何也氣不起來。
「你進來回話。」平陽公主沉著臉道。
「是。」
小婉答應一聲走進來,然後趁平陽公主不注意,狠狠地瞪了柴哲威和柴令武哥倆一眼,兩個小孩子噌的一下從床上出溜下來,跟平陽公主道一聲別,抹頭就跑。
小婉的小動作自然是逃不出平陽公主的眼神,想當初這也是一個眼能觀六路,耳能聽八方的人物,不過她也有些納悶:「小婉,這倆個小猴子怎麼這麼聽你的話?」
「咳,啟稟殿下,這事很簡單,只要他們違反規定,我就縮減兩個課時的故事時間,然後再罰寫四張字。」小婉老老實實地將『絕招』交待出來。
「哼,原來用的是這個法子,虧你想得出來。」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剛才他們念的可以你作的詩?」
額頭濕了一下,小婉答道:「殿下,我哪裡會作詩,只不過是在來長安的路上,偶爾在驛站聽人念過,因為覺得好聽,便背了下來。」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作者了?」平陽公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