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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都散放在岸旁吃草休息,狀甚悠閒,河邊不時傳來馬兒的輕柔的嘶鳴,小婉等人也就著清澈的河水簡單梳洗了一番,在河邊鋪了一張氈毯,席地而坐。
河水悠悠,雖然因為秋意而顯得有幾分蒼涼,但看起來卻又有一番寧靜致遠的意境,公孫婷一時有感,取琴隨手而談,歌聲琅琅而出,唱的卻是《我和草原有個約定》。
琴聲悠揚,歌詞雋永,那些草原戰士原本都坐在各自的馬匹旁邊閒談歇息,漸漸的都圍攏過來,聽得神采飛揚,薩日娜更百跪坐在公孫婷的身後,抬頭望著藍天,似乎已經陶醉在歌聲了……小婉不得不承認,這首歌在公孫婷唱來,可比她這個『原唱』,更加的感人。
『嘩~』
一曲既畢,掌聲歡動如潮,連馬兒們都被嚇了一跳,向這邊看過來。
「公孫姐姐,再唱一曲」薩日娜滿眼放光地求道。
「再來一曲」草原戰士們也大聲的喊道。
正在這時,索奇的臉色突然一沉,大喝道:「安靜」
全場頓時悄然無聲,眾人都驚訝地看向索奇,只見他面色凝重,轉頭向後方望去:「有大隊人馬接近中。」
第一卷 亂世 第三百九十三節 再見草原
第三百九十三節 再見草原
眾人朝東北方的地平線望去,只見塵土揚天而起,影影綽綽中,不下百人的騎士正在朝他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在草原上,能夠跑出這般聲勢的只有兩種,一是部隊,二是馬賊,而在這種沒有戰亂的時候,馬賊的可能居多。
「準備戰鬥」
雖然不知道來者是什麼人,但回紇戰士和粟末靺鞨武士立即做好了迎敵準備,反將張府的護衛圈在了裡面。
「是突厥狼軍」
百多騎草原戰士已經進入視野範圍,那杆大旗之上繡著的金色狼頭代表了他們的身份——不僅是突厥的狼軍,而且是頡利直屬的金狼軍,馬上的騎士一個個如狼似虎,身穿清一色的上等皮甲,刀柄上也鑄著一個狼形標誌,外披寬袍,策馬飛馳的時候,寬袍向一片雲般隨風飄揚,顯得強悍而瀟灑,行動之間,絕非康宏利手下那般馬賊可比,而回紇戰士和可莫爾手下的粟末靺鞨武士也大有不如——前者剽悍有餘而瀟灑不足,後者舉止有度而剽悍不足,怪不得突厥大軍在草原上橫行無忌,果然有其過人之處。
「聞名不如見而,突厥狼軍果然有其過人之處」張忠在一旁嘆道,他和張須陀出征的時候,並未與突厥人有過接觸,只聽說突厥人悍勇,這些日子所見,草原戰士留給他的印象很深,而今日突厥狼軍給他的印象更是大為深刻。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小婉淡淡地道。
「此言何解?」旁邊的公孫婷笑問。
「悍勇有餘,舉止有度,就是太漂亮了」小婉微微一笑。
這句話她說得聲音極低,不在她身旁還真聽不到,公孫婷先是不解,仔細看了一眼之後,就釋然而笑——那些突厥戰士雖然個個威武,但無論馬匹還是戰士,都顯得太『乾淨』了,這固然可以解釋為軍容整潔,但也說明這些人過於在意軍容了,這又不是閱兵,長途跋涉哪有不灰塵滿面的?這些人顯然是經常停下整理,所以才能保持現在這個模樣。
此時,突厥戰士們已經來到近前,他們猛然勒住馬韁,戰馬嘶鳴著停下,動作整齊如一,不僅顯示出其訓練有素,亦說明其騎術精湛。為首一名突厥將領策馬上前,目光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在索奇身上定住,拱手為禮道:「你可是回紇普那古王子的親衛索奇?」
「正是在下,請問你是哪位將軍?」索奇看著這人的相貌倒有幾分熟絡,可確實是記不起來了。
那名突厥將領也不著惱,笑了笑道:「在下阿里奇,上次有幸見過索奇兄與王子,故此認得。」
他的目光掃過索奇的身後,尤其是看了一眼粟末靺鞨武士和張府的護衛一眼,問道:「索奇兄一向是王子的近衛,不知道怎麼會與那些粟末靺鞨人和漢人在一起?王子何在?」
索奇淡淡笑道:「王子不久前遭到馬賊劫殺,幸好遇到這些粟末靺鞨武士和漢人相助,現在王子已經回部落派人追索那些馬賊,因為擔心馬賊與其主使者對這些人採取報復行動,故命在下一路相送。」
他這番話說得很坦誠,坦誠得讓人有些發抖,不僅說明了普那古絕對不肯就此罷休,而且指明,若有人對小婉等人追殺,縱然不是那行兇的馬賊,便也是同黨,突厥人的諸多手段便無法施展。
阿里奇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凶厲,正如索奇所言,他此行一是要打探普那古的行止,二是便要了解小婉這支漢人商隊的底細,像他這樣的小股隊伍派出頗多,如果只有小婉這隊人,阿里奇雖然只有百人之眾,也敢衝擊,但多了回紇這部戰士,不但取勝無望,若是逃出一騎,便會在突厥與回紇之間掀起大風浪,他可是見過這兩天大汗一怒之下,險些將康宏利斬了的事情。
想到這裡,阿里奇展顏笑道:「普那古王子無事,那是最好,我家可汗亦聽聞此事,故此派出人馬四處打探康宏利那伙馬賊的下落,在下還有事,就此告辭」說完,策馬而回,向了些突厥戰士們一揮手,蹄聲隆隆,塵土飛揚中,人已遠去。
「呵呵,這番頡利那老狗吃了個啞巴虧,看他還如何號令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