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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揮,與清風方才手持命運之匙將天國仙界劃開一道裂隙,竟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沒有針對任何人施法。只見寒光與炙熱交錯的煉獄之鄉中,就似憑空打開了一扇門戶,多了一個空間的通道,從這裡可以看見一片天地清幽峰巒不斷,紫竹雲嶺間白鶴棲松柏。
一條大漢手持黑纓槍站在門戶前,身後是一片紫竹林,威風凜凜的身姿比韋曇也不多讓,正是普陀道場的巡山護法熊居士。
觀自在的靈台化轉之功,竟然從這裡打開了通往佛國普陀道場的門戶,當然了,這不是一條可以自由來往的通道,也不是說普陀道場就在天國的隔壁,而是說觀自在可以直接從這裡回到佛國,也可以帶著能夠進入普陀道場的仙家直接從這裡回去,這份大神通不在清風金仙之下。
韋曇手捧佛心舍利也轉過身來,躬身道:「多謝觀自在引路。」
梅振衣喝了一句:「韋馱天菩薩,恭喜你歸天復位求證道果,不知波若羅摩能否與韋曇結為道侶?你返回佛國這一瞬,若有一絲感念,請向佛心舍利請教斬心猿之法。」
韋馱天菩薩沒有回頭,在神念中答道:「請梅真人賜我大羅成就丹。」
梅振衣揮出拜神鞭,一片銀光舒捲遮蔽天地,也有幾分清風祭出銀絲大袖的風彩,銀光化霧罩住了韋曇也掩住了觀自在菩薩打開的普陀山門戶。等他將拜神鞭收起時,眼前的煉獄之鄉已恢復正常的景象,觀自在與韋馱天菩薩不見了,眼前站著爐鼎盡復的韋曇居士。
韋馱天歸天復位證菩薩果,臨去之前以佛斬心猿之法,將韋曇這一世之身留了下來,也棄了這一世所有的修行法力,韋曇不再是韋馱天菩薩的輪迴之身,也不是他的歷世化身。
韋馱天菩薩這麼的代價,除了放棄韋曇這一世見知與修行法力之外,他返回佛國的本尊法身也不會恢復,還是面目猙獰的相貌,元神清明無礙,但爐鼎的尋常五官已毀。
後世很多佛家寺院中,韋馱天菩薩是伽藍道場的守護與監督者,手持降魔杵,背朝山門怒目圓睜,盯著寺院中的僧侶與香客。很多人並不了解,這位憤怖菩薩其實是一尊瞎眼菩薩,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但心裡什麼都清楚。
來的時候是六個人,回來變成了五個人,觀自在與韋馱天兩位菩薩自回佛國,卻又多了一個韋曇。他們穿越天刑又出現在青漪三山的方正峰上,梅振衣大大方方的拍著韋曇的肩膀道:「韋兄,波若羅摩在崑崙仙境無名山莊等你。」
這位魁梧的大漢有些靦腆的一笑:「梅真人不必告訴我,我從那裡來,與波若羅摩道別時相約再見,猶在耳邊。」
梅振衣也笑了:「倒是我糊塗了,你就是韋曇,自己的事當然什麼都清楚。我答應波若羅摩,你若未走,我會親自把你送回去。」
鍾離權搖著扇子問清風道:「仙童,你回敬亭山嗎?」
清風搖了搖頭:「明月尚在山中閉關,有綠雪守護,我想去四處看一看,也去一趟崑崙仙境吧。」
自從與加百列一戰之後,清風的神色就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一直在沉思,像是在考慮什麼問題又像在回憶什麼事情。他原先是十三、四歲的相貌與心境,此刻看上去仿佛長「大」了一些。
「心境」與「心智」是兩個概念,當然不是指清風原先只有十三、四歲的心智,而是指自身存在的狀態。身為金仙,閱歷塵世中的一切無所不可,其心智與見知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知焰:「仙童既想去四處看看,莫不如與振衣結伴,我們在崑崙仙境新立了無名山莊道場,您還沒去過呢。」
清風橫了梅振衣一眼道:「在天國,你是不是故意的?說出了欲借秩序之刃的話,就是希望我與加百列再斗一場,好打你自己的算盤?」
鍾離權笑著一拉清風的衣袖:「仙童啊,這事可怪不了振衣,你自己早有這個打算,否則鬥法時你摘人家一根頭髮幹什麼,難不成要當天材地寶?後來的事就算梅振衣不開口,也在你的推演之中,若論推演之功,加百列可不如你。」
梅振衣插話道:「他們不叫推演之功,叫大預言術。」
鍾離權劈手用扇子敲他的頭:「你小子什麼都知道,什麼算盤都敢打!」
梅振衣一捂腦袋:「師父別敲了,快到山下了,讓晚輩弟子看見了不好。」
五人說話間走下方正峰,劉海率眾弟子在山谷中迎接。鍾離權先請韋曇與清風到餐霞閣小坐,梅振衣與知焰在隨緣小築正廳中聽劉海稟報這一年來發生的事。也沒什麼大事發生,無非是弟子修行如何,劉海特意提及李元中已到蕪州見過梅應行,行兒師弟這一陣子比以前用功多了,沒事總往白莽山跑。
梅振衣心中有數並未多問,又嘉勉了劉海幾句,最後道:「山中事你打理的很好,往後一切應多主動處理,還有一年便是青城劍派與孤雲川鬥劍之期,我交代你的事情辦的如何?」
劉海:「雲飄渺經常四處雲遊,四季書也鼓勵他結交天下修士,看來將來想把掌門之位傳給他。水無痕於孤雲川中深居簡出,只是潛心修煉,孤雲川道場中全是女弟子,也很難打聽出什麼。」
梅振衣:「那你想怎麼辦呢?」
劉海:「鬥劍之期已臨近,我想分別派龍騰與秋水為使者,邀請這兩人分別到青漪三山來做客,就說師父您為答謝四季書與屢歸塵二位掌門的盛情相邀,有靈藥贈送他們的得意弟子,輔助其修行也增添鬥劍之妙,正想徵求師尊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