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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的病人和護士在陰涼處或坐或站,指指點點,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正在舞『槍』……兩個人一人抓著一把墩布,另一人拎著一根晾衣服用的竹竿,你來我往,斗得正酣,打到驚險之處,嚇得周圍的觀眾屏氣凝神,精彩之處,又招來不少歡呼……
二月的陽光極可愛,既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
秦卿選了個有陰涼的地方站住,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還聽見有觀看的病人的們喊著要給賞錢,搖搖頭,忍俊不禁地道:「何訶,劉春,你們兩個幹什麼呢?」
年前訓練的時候,這倆小子一個扭了腰,一個傷了腳,還挺嚴重的,劉春腰椎間盤突出,何訶的腳傷,更是一般的正骨師傅都治不好,劉峰擔心他們的身體狀況,乾脆把倆人都送到沈國手這邊兒休養一陣子。
偏偏沈國手顧不上他們,倆人還是秦卿出手治的。現在他們倆身體剛好,秦卿才簽字許兩個人出院,沒想到,他們倆到在醫院裡鬧起來
何訶笑眯眯地從周圍一圈病人手裡接過一些零散鈔票,劉春的臉色通紅,好半天才咕噥:「……我不是馬戲團出來的……」在場的人都笑了,秦卿也忍不住樂了半天。
看到秦卿,何訶一邊兒團團作揖,一邊兒笑道:「行了,行了,以後再給大家表演……你們給的鈔票也太少了,看看,這才是一毛錢……擺脫,怎麼也得一塊啊,現在誰還用這樣的票子?」
其實也就只有一張一角錢的,剛才還有兩三個病人一拿出來就是十元……何訶像個小財迷一般,把手裡的鈔票數了又數,最後一共六十三塊一毛,他一把拉住一個小護士,塞她手裡,笑道:「等一會兒幫忙跑一趟廚房,買點兒包子,能買多少賣多少,大家今天的晚飯,算我請了」
說完,他就在一片鬨笑聲里走到秦卿身邊,左右看了看,很有些躊躇地欲言又止。
秦卿揮揮手,讓這二位把手裡的東西還給人家清潔人員和護士,領著他們回病房整理東西:「你們兩個趕緊收拾,一會兒劉隊派車來接。」
她抬頭看了何訶一眼,「怎麼了?想跟我說什麼?」雖然眼前這兩個如今已經升了上尉,都成了前途無量的軍官,可在秦卿心裡,他們兩個還是小孩子呢,連和他們說話,語氣都是誘哄的語氣。
何訶無奈地摸摸腦袋:「秦姐……你知不知道什麼治療腳氣的秘方啊?」
「腳氣?」秦卿一愣,驚訝地挑眉。
何訶頗為無奈地聳聳肩,雖然很不樂意在秦卿這麼漂亮的姑娘面前出醜,可相比之下,還是腳氣更讓人受不了,也就顧不得太多:「哎,別提了,我們宿舍的老王是個香港腳,結果,和他住了一年多,整個宿舍四個人全染上了,別人還好,我是什麼達克寧,什麼亂七八糟的乳膏,都用過了,可就是不怎麼管用,一開始還能起一點兒作用,如今越來越頑固……」
秦卿聞言失笑搖頭,這些軍人們就是有一點兒不好,要是哪一個患了什麼毛病,同吃同住的,一般情況下很容易全部傳染上。
「行了,我給你開個藥方,保證管用。」
似乎今天一直給人開藥方……秦卿摸出紙筆,直接寫了一個『杉木湯』,還摸出一小瓶靈液來,囑咐何訶熬藥的時候加進去——就是藥不大管用,有靈液在,也藥到病除了。
秦卿見何訶拿了藥方之後,臉還是皺著,笑了笑道:「你別看方子簡單,卻是治病良方,這方子還有個故事呢。」
「著名的詩人柳宗元,在『永貞革新』失敗後,被貶到永州,十年之後,又被貶到更加荒涼落後的柳州。南方之地向來極易感染腳氣病,柳宗元到柳州的第三個年頭就患上了腳氣病,當時,他的病情非常嚴重,夜半突然發作,接著昏迷了三天三夜。正是採用滎陽人鄭海美所傳的杉木湯,才使得病情緩解,服用三劑後,腳氣病就得到根治……我給你開的方子就是從『杉木湯』中演變而來,連服三劑,藥到病除,再喝兩劑鞏固一下,根除也不是難事兒」
連哄帶勸地讓何訶消解去心頭的鬱悶,把兩個小傢伙送走,劉峰可不允許這兩傢伙在醫院裡偷懶,新年過去,訓練任務很重,劉峰正打算給他倆加加擔子。
今天醫院裡的病人不少,各科醫生都很忙碌,秦卿也幫忙盯了一陣子門診。
看門診的時候,秦卿身後帶了一串學生,汪曉陶菲還有幾個小子都跟了過來,現在新學期剛開學,他們的學業也不是很忙,到是在醫院裡見習的時候更多些。
這會兒正是春日,換季的時候,春寒料峭,來看門診的病人很多都是咳嗽,秦卿一連看了六七個,連汪曉都忍不住苦笑道:「其實一點兒小病,隨便找家診所就能治了,何必跑這麼遠到咱們醫院來?」
隨著醫院的名氣越來越大,病人也漸漸增多,即使地處偏遠,那些病人們還是樂意跑老遠的路來求醫,也不樂意就近找個醫院治療。
陶菲到不意外,她在家沒少碰見那些根本沒病,卻偏偏要奉上重禮,托人情,走關係,就只為了讓陶祖志給把把脈,診斷一下的富貴人——現在的人們對身體健康很看重,醫院和醫生的信譽又不大好,所以,大部分都喜歡找有聲望的醫生,有信譽的醫院,遠近可不成問題。
何況,他們醫院還是出了名的藥費診費掛號費個個便宜的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