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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拿著笛子坐在桌子上吹著歡快的曲子,有點兒像鳳求凰,只更活潑,更靈動,阿飛在旁邊嘻嘻哈哈地打岔,一個勁兒地給他搗亂,沒一會兒,就讓他曲不成曲,調不成調,鬧得唐一氣急敗壞,追過去撕打成一團······
王露揪著劉少傑的耳朵嘀嘀咕咕,像訓斥,又像勸導,不外那些不要隨隨便便和不知底細的女人在一起,不要讓劉隊傷心生氣……劉少傑皺著眉,耷拉著腦袋聆聽訓誡,他這次本不想來,實在和秦卿算不上熟悉,可他架不住劉峰大隊長刀子一樣的目光,只能乖乖地備好重禮,登門拜訪了。
說實話,一開始,劉少傑呆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覺得有些格格不他身邊這些人才同一國度,他們有共同的語言,有一樣的理想一樣的目標,他們心靈相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可以彼此理解,在燈火下,他們似乎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就算外表在不同,內心深處,也總有某些地方,外人不可理解的相似······
就連唐一,也離得他那般遙遠。劉少傑有些寂寞,他曾經把唐一視為知己,覺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吃住都在一起,自己最了解他的那一個,就算唐一的家人,也不會像自己一般,真正了解這個人的本性。但,當唐一坐在這群人身邊的一刻起,劉少傑忽然明白了,唐一早已經不他所知道的那個人……
在他眼裡,唐一瀟灑的,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他離經叛道,很會騙人,很會裝模作樣,最大的樂趣就戲耍別人,但,此時此刻,他看到唐一和他的戰友們在一起的樣子,聽到他們語焉不詳,只有彼此能明白的談話,卻明明白白地認識到,他心裡的那個一直被他寬容地對待,照顧著的朋友,其實很早以前就長大了,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逃脫不出的只有自己!
一陣大風吹過,劉少傑冷的打了個哆嗦,心中卻忽然有什麼破繭而出或許,他也應該和過去告別,追求一些新的東西!
劉少傑本能地抬頭,看了看唐一的方向,唐一似乎感覺到他的視線,回過頭,彎彎唇角,露出一口雪白細碎的牙齒······
待劉少傑想說些什麼,他卻又若無所覺地迴轉頭去,端著酒杯,大跨步地衝上前,摟著沈醉的肩膀灌酒,隱約有清亮的聲音洋洋灑灑,震盪在月空中:「兄弟,你得跟我喝一碗,你看看,咱們一群弟兄裡面就你最幸運,現如今嬌妻愛子都有了,人生圓滿啊······」
猶豫了片刻,劉少傑搖搖頭,還拿出手機,發出了他早想發出去的簡訊——「溫柔,這些年來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年少輕狂,害了你半生,從此以後,我放開手,你也放開手,追求你的人生吧!」
少年時代的情懷其實早就不復存在,他還介意著,不願意放手,其實只因為他心有執念,總覺得自己不會比不上一個唐一!現在到了讓一切過去,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對溫柔,對他,都一樣。
也許只過了很短很短的時間,劉少傑的手機就開始閃爍——溫柔的回信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如此簡簡單單的回覆,似乎早就等待一般。
很遙遠的地方,溫柔還一身鮮亮的顏色,紅色皮草,紅色的高跟鞋,細長的眼睛眯著,流光溢彩,嫵媚迷人,眼角的細紋,也絕對無損她的美麗。
「溫柔姐,誰的簡訊?」一個很年輕,長得周正,有一張娃娃臉,乾淨的像個學生的男人,疑惑地看著溫柔忽然神色莫名的面孔。
「沒什麼······」溫柔端起一杯酒,一仰頭,喝了下去,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仲手,摟住她男伴兒的胳膊,「咱們跳舞吧!」
男人的臉一紅,像個小男生一般手足無措地被拽進了舞池。
「…···我們明天去領結婚證,如果你明天還不改變主意的話!」
「啊?」男人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眼睛卻漸漸染上濃重妁,說不出的喜悅來!
劉少傑明白了自己的心,一個簡訊結束多年糾纏,溫柔一時的失態,答應了一個本看不上眼的小男人的求婚,他們的未來如何,誰也不知道,但這總算不能說一個多麼差的開端!
庭院裡不知何時有巨大的煙火升騰而起,滿院子的人們又笑又鬧,聲音響亮的震耳欲聾!
沈醉和秦卿,本來喜歡安靜的,可今天這樣的熱鬧,卻仿佛已經他們一生所追求的最高目標了。
「貌似······今天我的『慶功宴,?」似乎為了秦卿,才有的宴會,但大家都鬧瘋了,除了蘇零,還有哪個記得住主人公?
秦卿也就隨意地抱怨一句,別管用的什麼名頭,最重要的,在應該一家團圓的日子裡,那些各奔東西的朋友們能夠再一次聚集一堂。
沈醉喝得半醉,把睡眼朦朧的女兒抱在懷裡,走到秦卿身邊,秦卿一伸手,把鬧鬧也抱起來。
此時,天上的煙花正盛,暖房裡秦卿精心栽培出,要為兄弟的眼睛效力的草藥,散發出清幽的藥香,香味瀰漫中,他們家這平凡的庭院,美麗不似人間!
番外 孩子
甜甜小姑娘已經連著三天不肯開口說話。
孩子她媽這會兒飛去國外和一幫外國佬群槍舌劍,孩子她爸在深山老林里和槍林彈雨玩捉迷藏,沈老爺子前幾天胃裡長了個東西,去醫院做了手術,雖然是小手術,可老人家年紀大了,不能掉以輕心,被要求臥床靜養,小曾孫女的煩心事兒,也沒人敢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