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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紀南,嘆了口氣,走過去幫
了整衣領,梳了梳頭髮,笑著道:“你現在都沒娶老了那邊,別忘了找個好的,雖然蔚藍這樣的你大概是沒福氣了,可是,總不能差得太多,以後有了媳婦,別忘了托個夢,告訴我們知道。”
蔚藍抬頭,覺得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滾了下來,她是相信靈魂的,只是不知道此時此刻,時遷的靈魂是不是就在這個房間裡,偷偷地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傷心難過,而他在一邊得意洋洋地笑著,怎麼可以讓他如意,蔚藍不肯哭,絕不哭,硬生生地把淚水吞回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尹浩然根本不曾設靈堂,也許潛意識裡,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就這麼去了,蔚藍想了想,還是苦笑道:“設了吧,讓這傢伙和大伙兒見見面。”
蔚藍這一次,是一點兒都沒有害怕麻煩,親自挑選了一張時遷的照片,作為遺照,又去採買了香燭紙錢,挑了一個自己覺得特別順眼的骨灰盒。
等到晚上,按說守靈的應該是時遷的親人,只是,除了他父母露了一面,就急匆匆又走了,只知道大概是家裡出了些事故,時遷其他的親人都沒有到場,只有尹浩然一個,精神恍惚地留在靈堂里,蔚藍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也留下來相伴,不過,家裡還有孩子,紀南就先回去了。這並不是說時遷的家人多麼無情冷漠,實際上,時遷作為尹家主家的第二子,是很受寵愛的,只是他常年不回家,年幼的都快不認得他了,家裡又出了事故,年老的走不開,所以,時遷的靈堂,一開始才稍嫌寂寞了些,以後,那些人得到消息,大概會過來的,但是,蔚藍想,也許,在時遷的心裏面,根本不想讓一堆從來不把他放在心上的人到此看望他吧。
夜晚,看不到月,只有燈燭閃爍,蔚藍懷裡揣著暖手袋,望著時遷的遺像,不知道怎麼地,她總覺得,時遷的目光似乎總是圍繞著自己,不由得想起去年的大年初一,天還沒有亮,那個傢伙就開開心心地打電話過來騷擾,把自己從溫暖的被窩裡面吵醒,當時的他,活潑俏皮,讓人恨又讓人愛,可是如今,那個開朗的,總是喜歡惡作劇,喜歡化妝成各色人物哄自己開心的男孩子,已經陷入長眠。
牆壁上掛著一張手工制的長弓,很精緻,是時遷在美國的時候親手做了,準備送給蔚藍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上弦,那個孩子便去了,尹浩然找人上了弓弦,這次回國,順便帶了回來,蔚藍望著那張弓,想了半天,才記得有一次通電話,告訴時遷說,他們家後面的大青山上,有許多野獸,自己想要尋一把合用的弓箭,偶爾也可以上山打打野物,當時,蔚藍也不過說說罷了,畢竟,她臂力不大,開弓she箭,對她來說稍微複雜了些,卻沒想到,時遷卻把這句玩笑話放在了心上,如今,弓已成,人卻不在了。
窗外,冷風吹得樹木搖擺,蔚藍借著火,翻閱手中的書本,今日,蔚藍看的是時遷收藏的兩部兵書,一部《孫子兵法》,另外一部沒有封皮,也不知道是什麼書,不過,看著很具古韻,又是時遷藏了的,應該是本好書才是。
讀了會兒書,蔚藍便鋪開宣,提筆作畫,毫不遲,寥寥數筆,便將時遷的容貌畫下。
一直停靈到正月十五,雖尹浩然猶豫再三,時遷火化的日子還是來了。
蔚藍穿了身黑色的禮服,胸前佩戴了一朵小小的白花,略略地上了妝,跟著靈車到了火葬場。
這一次,時遷的父母來了,蔚藍遠遠地望著,只覺得他的那一雙父母,雖然表面看起來並不怎樣哀傷,只是目光深沉,步伐僵硬,想來,天底下哪裡有不愛孩子的父母,他們必定也是悲痛的。
尹風沒和蔚藍站在一起,他和時遷曾經的戰友們,一個個地走過去給時遷獻上一朵小白花,不少身著軍裝,偉岸筆挺的男人雙目含淚,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每一次戰友死去,恐怕都是心如刀割。
蔚藍嘆了口氣,她站在最外圍,不肯上前,卻沒想到,與她一樣想法的還有那位似乎叫荊卿的大校,那個人默默地站在遠離時遷的地方,面無表情,周身的氣氛,讓人覺得很鄭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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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七十章
啊!”清晨,紀南迷濛地睜開眼,立即就被嚇了一醒了許多。
“嗯……怎麼?”蔚藍磨蹭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眼睛半睜不睜地瞅了紀南一眼,隨即往被子裡面縮了縮,一伸手,拉了拉棉被,把腦袋整個裹進去,轉了下身兒,又睡了。
“哎……”紀南張大了嘴,愣了好半天,隨即搖著頭笑了笑,摸摸腦袋,坐起身,起床穿衣服晨練去也。
就在他們這張床鋪的正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真人比例的畫像,是時遷的,蔚藍親自執筆縮畫,畫像可以說是纖毫畢現,栩栩如生,那個年輕人,就好似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也難怪紀南乍一看到,會被略略嚇著了。
紀南穿好衣服,走過去細細地看了時遷半晌,拉了拉天藍色的帘布,把畫像蓋住,笑著呢喃道:“我知道你比較喜歡綠色,可惜,俺們家蔚藍卻更中意藍色,你既然都死了,就算不滿意,也只能由著我們蔚藍,將就吧。”然後轉身,出門。
雖然時遷故去楊蔚藍的生活卻依舊沒多少改變,每天教教孩子說話走路,偶爾和一幫軍嫂們聊聊八卦,做做針線活,有的時候尹風也會拿些公司的公務來交給她處理,或是讀讀書,寫寫字,練練琴,然後做好色香味兒俱全的美食佳肴,等著丈夫回家吃飯。
至於時遷他變成了畫像,坐於紀南和蔚藍的床前,蔚藍將他的弓箭,他送來的四葉糙標本,還有蔚藍織好了來不及穿的毛衣,他讀過的書本,他無意間留在家裡的黑雨傘部收藏進箱子裡鎖好,這便是一場相交段回憶。
這段時,白天忙,晚上睡不著覺,蔚藍可是累壞了,就連給天賜和曉曉的送行宴舉辦得馬馬虎虎,讓曉曉那孩子很是抱怨了一番。
如今,算是勉強緩過勁兒來,這幾日,來都是狠狠地一覺到晌午。迷迷糊糊醒過來,一睜眼先瞅見的是床頭擺著的一個大紙箱子,蔚藍挑挑眉,湊過去一看,居然是條毛色灰黑的小狗,看樣子還沒斷奶呢蔚藍大喜!翻箱倒櫃,找了件兒舊棉祅擱到箱子裡面省得把小狗給凍著了。
披著睡衣出門,廚房的開著子上面的黃銅鍋冒著熱氣,貓貓和喵喵兩隻已經長大了的可愛貓咪圍著爐子上上下下地竄著,顯然也是聞見了鍋里冒出來的魚香。
紀南站在院子裡面打拳身上穿一身兒作訓服。手臂上貼著塊兒膏藥。打拳地動作不緊不慢。看在蔚藍同學地眼裡。很是有一代宗師地風範。
“手臂怎麼了?”
“讓一隻小獅子啃了一口。也不道有毒沒毒。我說要打一針破傷風吧。那幾個衛生員只是笑。說什麼都不肯聽我地。”紀南停下來。拿毛巾擦了把汗。哭笑不得地瞅了眼自個兒地手臂。“那小子是越來越賴了。動不過就動嘴。挖眼珠子。踢襠。什麼都敢做。而且輸了還不肯認輸。下手忒狠毒。”
楊蔚藍看著老公萬分頭痛地模樣。心裡偷笑。其實這麼長時間了。阿海那孩子早就服了紀南。只是兩個人鬥著鬥著。就給斗出樂子來了。一天不鬥上幾回就渾身癢。她琢磨著。要是哪一天阿海乖乖聽話。紀南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做什麼。恐怕沒幾天。自家老公心裡還得犯嘀咕呢!
“對了。那小狗是怎麼回事兒?”
“長城和虎子地崽子。一窩七個。我要了一個。咱養著吧。等將來長大了。還能幫你出門買菜呢。”紀南咧開嘴笑了笑。拎起茶缸子了喝了口涼茶水。這時候廚房裡地魚煮爛了。他急忙走進去。打開鍋蓋。把魚拾掇出來晾著。
蔚藍笑道:“那可得好好訓練才成,不過,長城和虎子的崽子,肯定聰明得很……”蔚藍轉頭,看了眼細嚼慢咽地在那兒吃飯的貓咪,不由得笑道,“咱們家貓貓和喵喵吃的太好,養刁了,以前餵點兒火腿腸啥的,好歹還啃咬兩口,現在可不得了,前天我懶得給它們弄飯,隨便把魚加水煮了煮,誰知道人家只是湊過去嗅嗅,根本就不屑一顧,半口都沒吃……以後咱家的小狗可不能這養,人還不能天天大魚大肉,這小玩意兒居然開始挑剔魚的味道不好了。”
家裡有了個小東西,兩個小時就得餵一次奶,好在因為家裡有孩子,奶粉什麼的都很齊備,不至於手忙腳亂。蔚藍弄好奶粉,餵小狗
足,又弄了份牛肉蛋炒飯,和紀南分著吃了,剛過他們訓練正忙,而且將要帶隊去成都那邊,跟兄弟部隊做交流,說交流那是好聽的,說難聽點兒,就是要打架去,再照著紀南的話來說,那正是出去秀一秀,教訓教訓他們,順便誘拐幾個看著順眼的新兵回來,所以,這陣子比較忙,吃過午飯就又回了部隊,而且即使是離得這麼近,不過是隔了一道牆的事兒,恐怕個把星期見不著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