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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離開,也許,當初就應該像小佳那樣,青山埋骨,死也要死在軍隊才好!”林天有些落寞地夾著根兒煙,沒有點燃,大概是顧忌到屋裡還有一名保護動物級別的孕婦。
“別胡說八道。”紀南地臉上一瞬間閃過一抹驚痛,“我到寧願他背著處分離開部隊,到地方上過平平常常的日子,哪怕一開始痛苦又艱難,也比如今只剩下的那個一等功勳章和烈士的稱號強。”
說起路佳,蔚藍也是知道的,在一連的陳列室里,擺放著他的一個舊打火機,和一把三棱軍刀。她聽紀南說過那個人的故事,那是一個英雄的悲劇。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保護一個歸國華僑科學家開始的。那是個很洋派的科學家,有一個古靈精怪又美麗的女兒,當時,路佳執行保護任務,不能不說,軍裝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養人了,這一身兒衣服一穿,很容易讓一些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兒痴迷眷戀。
何況,那是特種部隊裡最出色的戰士路佳,那個人行如風,坐如鐘,站如松,據紀南說,那個人做出來的軍事動作,完全可以錄下來當教材用,實在是漂亮極了,他本人就是一幅能讓有慧眼的人垂涎欲滴的山水畫。
這樣一個人出現在美國歸來的少女的眼前,少女愛上了英雄,只是很可惜,在路佳眼裡,那樣的小女孩兒只是他保護的對象,估計連名字臉譜都和以前保護過的人沒有什麼差別吧!於是,從來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不會有人隨便摘一顆星星來敷衍的少女生氣了,不滿意了,她任性地告訴自己的爸爸,路佳意圖非禮她,也許,在小女孩兒的眼裡,這只不過只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卻不知道,對於注重紀律的部隊來說,這麼多麼嚴重又殘酷的指控。
路佳百口莫辯,受到了嚴厲的處分,當時的政委幾次找他,希望他能夠轉業,因為,在這個軍隊裡,留下來這樣作風問題的污點,那他將一生再不會有大的成就。
可是,命運總是喜歡玩弄別人,就在路佳懷著慘烈的心情等待轉業的時候,那位從美國歸來的科學家遭遇殺手刺殺,這些殺手都是國際僱傭兵,武器精良,手段老辣,為了保護那位科學家,路佳用自己的身體做了盾牌,科學家和他的女兒毫髮無傷,路佳年輕的生命,卻就此終結。
遺體告別儀式上,少女淚眼婆娑,滿臉痛苦,卻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給這位救了她和她父親的恩人,帶來怎樣的羞辱!
“我覺得,路佳一定很欣慰,能一輩子留在軍隊,他該知足了。”林天灌了一杯啤酒,本來是謙卑不倒的酒量,這會兒卻有些暈眩了,“只是,你說說看,這女人的心思,怎麼這麼難猜?那一年,在火葬場,當錢萍哭著喊著,說是給路佳在北京找了一個好工作,一心盼著和他結婚,一塊兒過日子的時候,我忍不住打了錢萍一巴掌,可是一直到現在,恐怕那個女人都不明白我究竟為什麼要打她。
”林天搖頭苦笑,錢萍就是愛上路佳的小女生,當然,以前的小女生,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模特了。
蔚藍跟著嘆了口氣,一般的千金小姐,隨意地耍弄別人,開開小玩笑,全是常事兒,她們怎麼能理解,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名譽是何等重要,那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她更不能懂,一個職業軍人,被迫離開本想要奉獻一切的軍隊,那是要怎樣的痛苦絕望!
所以,不要和軍人開玩笑,他們身上的綠軍裝,代表著他們沒有玩笑!
“行了,別喝了,趕緊醒醒酒,睡個午覺,你們今天還想不想回部隊?”蔚藍搖搖頭,搶過紀南和林天手裡的酒杯,奉上美味的排骨湯,又給他們一人盛了碗米飯。
外面的天氣正好,陽光明媚,兩個男人的臉上帶著回憶。
等兩個人迷迷糊糊地吃完,蔚藍幫他們拿過毯子,蓋好,讓兩個人可以頭抵著頭休息,她很慶幸,自己不是無知少女中的一個,她很慶幸,自己有幸能和共和國的英雄共同生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謝鬱悶的狗狗2的打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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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
一下車,蔚藍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感覺到一股冷風直往脖子裡面竄,紀南趕緊給她系上圍脖,把她的手攥住,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娃娃,先去開門。”紀南把鑰匙扔給被拉來充當免費司機的娃娃同志,笑道,“現在天兒這麼冷,下一回讓唐大夫上門兒來給你做檢查吧,省得折騰。要說,還是得怪林天那小子不識趣兒,趕了好幾回都趕不走人,要不然,前幾天天氣暖和的時候,我就能帶你去唐大夫那兒了。”
蔚藍似笑非笑地覷他一眼,那不知道,林天同志離開的時候,是哪個人紅了眼睛,幾乎掉下眼淚兒來?反正不是她楊蔚藍,當然,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兩口子湊一塊兒正親親我我,大門內忽然傳出來一聲哀嚎,緊接著,一聲巨響,娃娃用比自己的極限還要快上幾秒鐘的速度,連滾帶爬地飛奔出來,一下子撲到紀南的身後,縮成一團兒,瑟瑟發抖:“連,連長,有,有鬼啊!”
“鬼?你才是個大頭鬼!”紀南一把扯下娃娃,罵道,“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呢?萬一嚇著你嫂子,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真的,連長!有一隻青面鬼在你們家沙發上躺著呢!”娃娃委屈地縮了縮頭,小臉兒煞白,他本來天生就怕那些鬼啊,怪啊之類的東西,雖然現在當了特種兵,可是以前落下的毛病也不是說改就能改得了的。
聽了娃娃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紀南伸手把槍掏出來,“蔚藍,你和娃娃在外面等一下,我去看看!”
“一起。”蔚藍到是很有興趣地摩拳擦掌,“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鬼呢,這回可要好好見識一下。”
紀南看了老婆一眼。聳聳肩。把她護在身後。向屋裡走去……
乍見到躺在自己沙發上。那個穿著黑色棉質長裙地女人?男人?或者是人妖……地時候。蔚藍還真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地眼力畢竟不錯。一轉眼就認出來了——“時遷?是你嗎?怎麼……”蔚藍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好友地造型。笑道。“你這是幹嘛呢。國安那邊待遇不好。所以跳槽。改行當演員了?還拍地是鬼片兒?”
此時。時遷同志地打扮實在讓人無法恭維。
一身長長地拖地棉裙。黑幽幽地。臉上畫了濃妝。可能是由於屋子地溫度太高——不知道這小子犯什麼病。本來就有暖氣地屋子。他居然還點著了四個大爐子。弄得整間客廳熱氣騰騰。幾乎能夠和桑拿室相媲美了。一張臉上地妝容。被熱氣熏得模糊。變成了詭異地紫茄子顏色。怪不得娃娃乍一見。以為這傢伙是鬼怪來著!
這會兒。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不是鬼而是人。不過。娃娃還是飛快地跑走。看也不向時遷那邊看一眼。更是說什麼也不肯留下來吃晚飯。估計。要是再晚一點兒。這孩子都快不敢自己回部隊了。
“嗚……好……餓……啊……”
得,這還是個餓死鬼!被時遷死氣沉沉的聲音嚇了一跳,蔚藍顧不得娃娃,苦笑著趕緊去廚房收拾食物,紀南則拎著這傢伙去洗手間清理這身詭異地妝容。
折騰十幾分鐘,一碗中午剩下的雪白的大米飯,再加上大半碗熟牛肉擺放在桌子上,時遷洗乾淨臉,換了身紀南地迷彩,坐在沙發上開始大吃。
蔚藍和紀南都沒有動筷子,只看著那副惡狠狠的吃相,目瞪口呆,時遷那傢伙筷子勺子都不用,直接上手不說,一眨眼大半碗牛肉就沒了,蔚藍深深地懷,這小子肯定連嚼都沒有嚼,直接就給吞進肚子裡面去,一直到紀南給他添加了第三碗飯,這吃飯的速度才稍微放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大哥nüè待你,不讓你吃飯?”蔚藍看著時遷那明顯瘦了一大圈,青白到一點兒血色也無的臉,覺得自己這隨口一說,說中地可能性也許還不小。
“不是大哥,是一個混蛋加三級的醫生。
”時遷恨恨地用手抓了把米飯吞肚子裡,咬牙切齒地開口,“曲飛揚那個混蛋,居然追回國來了,你是不知道,那傢伙每天只許我吃一碗小米粥,開什麼玩笑,那點兒營養哪夠消耗的,我看,那個庸醫根本是想把我給餓死……”
蔚藍一怔,覺得曲飛揚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不過,這不是重點——她劈手就把時遷的碗搶了過來,虎著臉道:“你是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