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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完全是一個不可控因素,相比之下,徐勛有把柄在他手裡,會承他的恩!

    「多謝蕭公公提點,這一片愛護之心,我心領了。」徐勛躬了躬身,直起腰後卻笑道,「蕭公公既然不隨太子殿下去練射箭,可否跟我去一個地方?」

    繞過內校場後的幾排柳樹,蕭敬只覺得面前豁然開朗。這裡竟是一條長長的馳道,兩邊每隔二十步左右就設有一個箭靶,顯然是給人演練馳射用的。這時候,徐勛才說道:「這兒是我之前晚上巡視的時候發現的,聽人說,想當初宣廟年輕的時候,就曾在這兒練習過馳射。如今雖多年不用,但一直保留得很好。但馳射不是一時半會能練成的,要練弓,自當從步射練起。」

    徐勛說著就從馳道一旁設著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把弓,跨上箭袋之後就大步走到馳道中央,凝神靜氣拉弓開箭,當手臂完全繃緊拉直之後,他只一輕喝,如滿月似的弓弦便都陡然放開,只聽錚的一聲低響,利箭便離弦而去,下一刻,裡頭一個小校就捧著箭靶沖了出來。

    「恭喜大人,中了!」

    蕭敬眼見那箭靶的紅心上扎著一支羽箭,忍不住上前到徐勛的位置目測了一眼,見足有五十步,他不禁吃了一驚。不是說徐勛年少的時候被人引入歧途,一直文不成武不就嗎?怎麼這射術竟是有些準頭?  

    「世子你這是……」

    「大概也就練了一兩個月吧。不過,之前因是大伯父七七,我不敢妄動兇器,也就先在房間裡拿著弓,我爹教我練個架子。是得了任命之後,我爹才真正手把手教我的。如今這準頭還說不好,如果是步射,射中射不中也就是五五開。」見蕭敬若有所思,徐勛這才說道,「說實話,我與其只想著這西苑練兵的機會和殿下寸步不離,還不如想想三個月之後,那些老大人們會不會再挑我的毛病。」

    「好好,你既有成算,咱家倒是白擔心了!」

    把蕭敬送走的時候,徐勛心裡也在想著朱厚照。這位太子他接觸到現在,算是大約了解了六七分,那就是聰明機敏,卻沒有長性耐性。如今的王守仁還嫩了些,況且又不知道朱厚照這位主兒的真實身份,到時候真要一個撂挑子一個半途而廢,還是少不了他收拾局面啊!

    ……

    這一天傍晚,弘治皇帝一踏進坤寧宮東暖閣,就看到趴在暖榻上滿臉苦色的朱厚照。見幾個太監大汗淋漓地替他捏著胳膊腿,朱厚照不時發出一陣慘呼,他不禁臉色一變。這時候,一旁的張皇后自是忍不住,上來就是一通絮絮叨叨的埋怨,到最後弘治皇帝實在是招架不住,趁著朱厚照又是一聲呼痛把張皇后支使了過去,自己就趁機溜到了外頭,把今日跟從太子的幾個內侍叫了過來問話。  

    「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劉瑾和谷大用馬永成都在裡頭給朱厚照揉捏著那些酸疼的肌肉,這會兒其他人頓時全都去看張永。張永見狀沒轍,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回稟皇上,殿下今兒個和那位兵部王主政練射術,結果練的時間長了些,所以就……」

    得知朱厚照一下午都在和王守仁練射術,弘治皇帝微微一愣,隨即追問道:「那徐勛呢?」

    「徐世子……在練兵,沒在旁邊跟著。」

    弘治皇帝聞言眉頭一蹙,繼而又舒展了開來,隨便又問了幾句就擺手吩咐他們退下,這才重新舉步回東暖閣,心裡滿意得很。

    一個不是一味逢迎儲君,而是懂得行止進退輕重利弊的人才,難得啊!

    然而,他才一進門,就只見一個東西迎面飛來,慌忙側身避開,再低頭一瞧,就發現是一個暖榻上靠著用的引枕。見張皇后又抄著一個玉枕怒瞪自己,他頓時更著了慌。

    「居然讓厚照吃這樣的苦頭,你……你賠我的兒子!」

    第二卷 冒牌世家子 第195章 隱患須除

    北邊的冬天遠遠比南方冷,然而,屋外寒風呼嘯,燒著暖炕的屋子裡卻暖烘烘的,只著貼身小襖就管夠了,手腳都暖和。這會兒頭一次來到北邊的沈悅坐在靠窗的繡架前,想著從前在南京的時候,冬天屋子裡就靠那一個炭盆取暖,雖凍不著,卻也總得靠著手爐取暖,什麼活計都做不了,如今卻能夠定定心心做針線,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等以後回了南京,一定讓爹娘哥哥也給祖母盤個炕,這樣興許還能治一治祖母的老風濕……」

    嘴裡嘟囔著這話,見那繡架上只不過才進展了一丁點,她忍不住氣餒地嘆了一口氣,又苦著臉從繡架下頭拿起了自己的手,見上頭赫然還留著好幾個針眼子,這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她是自小讀書卻氣走了先生,自小學女紅卻氣走了針線師傅,唯有練武上頭有些天分。可現如今要繡些什麼東西就麻煩了,才一個開頭這幾天來就扎了好幾下,這接下來都是繁複的套針,她可怎麼堅持得下去?

    「堅持不下也得堅持,橫豎至少有一兩年,我就不信連嫁衣都做不好!」

    才一進屋子的如意聽見自家小姐這惡狠狠的聲音,竟是抑制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沈悅回頭瞪了她一眼,她才端著手中的丹漆小茶盤快步走上前去,因笑道:「小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大紅顏色,誰都知道您在繡什麼!要我說,還是讓我和李媽媽給您打打下手吧。」

    這所謂的打打下手是什麼意思,沈悅哪裡有不明白的。想當初拿去糊弄母親的那些女紅活計,十件裡頭就有八件都是她們打下手打出來的。但現在輪到了自己的嫁衣,儘管她好幾次都被那繡花針折騰得大光其火,也橫下一條心硬扛著,當下便嘴硬地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刀槍都拿得起來,這繡花針我就不信我玩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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