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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些年李建真鋪的路不錯,再加上北燕局勢不穩,嚴詡竟然真的找到了這個紋身匠人。而這個匠人還承認,甄容肩頭的青狼也是他的手筆。他曾經被人秘密帶去一個地方,給兩個孩子打過紋身,一個是肩膀上的青狼,一個是背上的血狼,而那個時候,正是傳聞中蕭樂樂這個皇后和小皇子一同病故之後。”
“青狼紋樣到底如何,暫時還不知道,可這個血狼圖樣並不平常,因為在很久以前,紋身匠自己還是少年郎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師父給一丁點大的蕭敬先紋過相同的圖樣。當然我還沒確證,蕭敬先背上是否真有。”
“雖說蕭敬先此次回霸州的時候虛弱成那個樣子,但這個人仍然非常警醒,任何動靜都能發覺,我不想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驚動他。而那個紋身匠說,這血狼紋身,代代都是蕭家人的標誌,但是,傳男不傳女,據說不止他師父,他太師父給蕭家上兩代男丁紋過這樣的血狼。”
“和甄容肩膀上那種顯眼的青狼不同,這血狼紋身因為要特殊的原理才會顯現出來,而且蕭家男丁稀少,祖傳的郡王爵位到蕭樂樂和蕭敬先姐弟這一代,已經基本上遞減沒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蕭家人身上還有這樣的紋身,就連蕭敬先本人,說不定不知道也未必可知。”
越千秋已經忍不住想翻白眼了:“爺爺你想說什麼?說我是蕭敬先的兒子嗎?唔,算算年紀他也大概能有我這麼個兒子,可你不覺得這簡直很荒謬嗎?當姐姐的詐死跑到北燕來,然後還帶上嫡親侄兒?這是想幹什麼?”
“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沒有確證此事。”越老太爺斜睨了一眼氣呼呼的越千秋,隨即呵呵一笑道,“畢竟,除了血狼紋身,其他的事情那個紋身匠一無所知,所以你的身世和甄容一樣,很難斷定到底是怎麼樣的。”
皇帝剛剛也曾在那麼一瞬間生出一個念頭,心想越千秋會不會是蕭敬先的兒子,所以這兩個人才會一次又一次配合默契,甚至不顧生死營救彼此。可聽到越老太爺的話,他立刻想到這次越千秋去探望蕭敬先時,給人挖了個大坑的前事,一時臉色變得極其古怪。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似笑非笑地說:“越相大概不知道吧,之前蕭敬先不怎麼配合醫治,吃喝也都是敷衍了事,就差沒絕食了,所以朕讓他和太子一塊去探望一下。結果蕭敬先說了點很難聽的話,千秋一怒之下把他罵得狗血淋頭,還直接甩給他一個大消息。”
他頓了一頓,意味深長地呵呵一笑:“千秋竟然對蕭敬先信口開河,說是蕭敬先留在金陵城的那個側室裴寶兒有身孕了,讓蕭敬先安安生生尋死,別管自己的兒女。”
“噗……咳咳咳咳咳!”
越小四差點笑岔了氣,隨即又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等好容易擺脫那驚天動地的嗆咳,他這才按著胸口說:“看來這小子還真是未卜先知啊……他怎麼就算到自己有那麼一個爹呢?他把蕭敬先從土裡刨出來,蕭敬先因為他被擒而自投羅網,好一個父子之情……哎喲!”
他敏捷地躲過越千秋隨手砸過來的東西,同時還伸手一抄,等看清楚手裡的玩意,他忍不住憤憤然地對越老太爺道:“老頭子你也太寵孫子了,你瞅瞅,暗器都能用上銀錁子,這簡直是一等一的敗家子啊!”
越老太爺看著突然耍寶的幼子,又見越千秋正惱火地對著越小四揮舞拳頭,他就哂然一笑道:“甄容原本被北燕皇帝編排成是蕭敬先的兒子,結果卻被你搶先認了義子,如今千秋名義上算是你的兒子,你卻又要把他推給蕭敬先,怎麼,你和蕭敬先交情好到了這地步?”
越小四頓時臉色黑了:“誰和那個瘋子交情好!要是我從前知道他那麼瘋,有多遠躲他多遠……我開個玩笑老頭子你還真得意上了,看我揭穿你這瞎話!千秋這小子被你繞暈了,我可還記著呢,我問你,丁安呢?之前康樂在關鍵時刻趕到的時候,可是說她和丁安見了面!”
此話一出,不但皇帝面色立刻一黑,就連越千秋也醒悟到,自己竟然被越老太爺給帶偏了思路,完全忘記自己最初只是問丁安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這一次,還沒等他惱羞成怒地追問到底,越老太爺就主動揭開了謎底。
“皇上想必還沒有聽說,康樂也在護送北燕皇帝靈柩回南京的人當中,那些侍衛尚且已經殉死,康樂自然不會獨活。而丁安……她雙腿齊斷,苟延殘喘多年,如今終於回到了當初她主子囑咐她最後去的地方,完成了最後的任務……所以她也已經死了,含笑而去,很安詳。”
“你說什麼?”皇帝倏然神情轉厲,眼神中終於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怒火,“你是在告訴朕,知道當年舊事的人當中,就只剩下你和建真了?”
“當然不是,除了小影之外,還有某些無足輕重的大人物和小人物。”
說這話時,越老太爺的表情依舊鎮定,仿佛自己此時說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個紋身匠我已經帶了回來,此外,安妃還活著。李建真把她安置在一座尼庵。另外,當初給那個宮人接生的穩婆也依舊還健在。雖說他們算不上什麼最關鍵的證人,但皇上可以親自問,不論安妃也好,紋身匠和穩婆也罷,他們互不相識,是否串供,那些干久了審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