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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惑徐厚聰你就蠱惑吧,戳我傷疤幹什麼!
越小四沒好氣地收回目光,隨即懶洋洋地說:“徐將軍,你要見的人來了,多多琢磨我的話就是,我先走了,懶得留在這兒受人冷眼……”
扭頭就走的他卻在門口稍稍一停,又嘟囔了一句:“這是我家,你們都已經雀占鳩巢了,想要出門我也不攔著你們,只求給我安分點,我可不是晉王,沒那本事隨時給你們擦屁股!”
趕在嚴詡暴跳如雷之前,越千秋一把攔住師父,心裡不得不嘀咕。從前這倆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每次都是越小四大獲全勝,所以才能把嚴詡的路引給偷了跑?為了轉移嚴詡的注意力,他還不得不衝到徐厚聰面前,非常光棍地一伸手道:“徐將軍,我的人參。”
你就篤定我是來給你送人參的嗎?
徐厚聰忍不住暗自腹誹,可越千秋的身份他根本吃不准,因此也不敢隨意出言諷刺,當即拍了拍手。當一個隨行禁衛手捧一個近兩尺長,尺許寬,半尺高的大盒子進來時,他就只見越千秋先是眼睛一亮,隨即毫不客氣地上前一把接過。
掀開蓋子,越千秋一看那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人參,立時眉開眼笑,可緊跟著就迸出來一句話:“徐將軍,這位小哥也是你神弓門的?”
徐厚聰原本還心情不錯,可被越千秋這一問,他的神色就不由得一變,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這只是我麾下的禁軍小卒。”
“哦?徐將軍都已經正式上任了,還沒把神弓門的人引介上來?”
此時忍不住開口的,卻是慶豐年。素來沉默寡言,並不擅長和人言語交鋒的他,此時此刻卻是話語異常犀利:“你之前只是空頭將軍的時候,把人送給大公主當護衛也就罷了,你現在自己飛黃騰達,卻還讓其他人閒置著?”
徐厚聰登時心中一跳,可緊跟著,慶豐年就突然問道:“敢問徐將軍,神弓門的其他人在哪?神弓門從前在陝西尚且能夠自主,你總不會告訴我,到了北燕上京城,看著他們的掌門人飛黃騰達,他們自己卻反而還不如從前,處處行動受限吧?”
“住口!”徐厚聰終於忍不住喝了一句,見慶豐年毫無畏懼地瞪著自己,嚴詡抱手看熱鬧,甄容拉住了想要幫腔的小猴子,他哪裡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中終究是叛賊。
正當他想不理會這些敵意拂袖而去時,卻只見越千秋突然對他笑著擠了擠眼睛。
“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這在中原是老話,徐將軍你不會不記得吧?”
說著越千秋就似笑非笑地聳了聳肩:“慶師兄跟到北燕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見見昔日同門,你願不願意成全他?當然,你不願意我們也沒法子,只能看看是否可以求晉王又或者蘭陵郡王,通通大公主又或者別人的路子,好歹見上一兩個人,全了他的心愿。想來你到上京不是一兩天了,總不至於就推薦了一個人出去給大公主當侍衛。”
如果說後面那番話可以當成威脅,完全可以無視,那麼前面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這半截話,徐厚聰聽在耳中,不知不覺就動了心。他冷冷掃了一眼慶豐年,最終沉聲說道:“神弓門如今是北燕的神弓門,能不能讓南朝的人見,我會先請示皇上。告辭了!”
聽到徐厚聰口口聲聲都把北燕皇帝掛在嘴邊,還說神弓門是北燕的神弓門,當人生硬地一拱手,繼而揚長而去時,慶豐年忍不住使勁捏緊了拳頭。
見他如此情緒激動,小猴子卻也不敢提什麼分贓之類的事了,連忙死活推著人回去。等到了分配給他們三人那個院子,他正想絞盡腦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他就只聽慶豐年頭也不抬,聲音低沉。
“我只不過是心存奢望,希望師兄弟和其他師伯師叔們不是一心一意跟著徐厚聰投北燕。可現在想想,確定了他們不是本心又怎麼樣?難道我還能帶他們回去?”
他痛苦地伸手一捶門框,字字泣血:“我真恨沒有早識破,我真恨!”
越千秋知道此時安慰也是徒勞,只能使了個眼色讓小猴子和甄容多多陪著慶豐年,以防人想不開,又補充了一句人參回頭分。等催了虎著臉的嚴詡回到他們那個院子時,他一進正房就看到越大老爺正在活動手腳,連忙快步上前,笑著把裝滿人參的匣子放下。
“大伯父,徐厚聰把人參送來了,回頭選幾根藥力最足的,你好好補補身子!”
“我又不是什麼大病,補什麼補!”越大老爺一眼就看穿了越千秋的顧左右而言他,當下沉著臉說,“徐厚聰是不是還說了什麼?”
“那個叛賊就不說了,三言兩語把慶豐年氣得都快哭了。”嚴詡一面說一面恨恨地拿拳頭砸手心,隨即就怒聲道,“最可氣的是那個可惡的傢伙!”
他直接把越小四當初對徐厚聰的原話給複述了一遍,見越大老爺亦是面色鐵青,他就氣沖沖地說:“越大人,回頭你一定要好好罵他,他這話不止罵了那些腐儒,一棍子不知道掃進去多少人!”
“北燕重皇族勛戚,也並不是完全就沒有危害,但站在他的立場上,這麼說也無可厚非。”越千秋見嚴詡立時朝自己瞪了過來,他趕緊舉手投降道,“師父,你要講道理,那是北燕的蘭陵郡王,前平安公主駙馬,你還指望他向著我們大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