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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開臉做恩,留嗣為大,不管哪一個都是多少折了林熙的場面的,而如今,他自持而守三日,卻是於禮上給了她最大的厚待。
謝慎嚴沖她笑了一下便下了轎子,繼而帶著她入內,在去岳父府上前得爹娘的訓話。
“禮都給你備好了,按說你身子不適,我們本不予你在林府上住一宿的,但是,咱們娶熙丫頭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急了些,再是儀式周全也是有所慢怠的,若不予,未免傷了林家的臉,所以今次你就過去尊禮的來吧,只是你身子不好,把人手帶夠,酒葷不沾的,也得給你泰山泰水的把頭磕夠,總之儘量別麻煩你岳丈一家!”安三爺言語起來沒有老侯爺的威勢,有的倒似是師長的慈愛,謝慎嚴立身稱喏,林熙聽著心裡有些許的暖意。
只是這暖意才充盈上來一點,就被徐氏的一句問話給衝散了:“聽說昨晚上是凝珠伺候的?”
林熙沒有吭聲,謝慎嚴應了聲是,徐氏又問:“可碰了?”
“昨晚藥性上來,人熬過去便是渾身脫力,待睜眼已是近寅時的時候,將就起了讀書了。”謝慎嚴答的十分平淡,林熙偷眼瞧看婆母,但見徐氏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不耐似的擺了手:“罷了,趕緊回去收拾一二,用了餐飯過府吧!”
當下謝慎嚴帶著林熙辭了出去,他們一走,徐氏就撇著嘴的看向了安三爺:“喏,這就是你說的自有分寸,分寸大的很!”
安三爺眨眨眼:“他不是說了,熬到脫力了嘛!”
“呸!”徐氏一臉嗔怪之色的假啐一口:“睜著眼說瞎話,這話拿來哄外人罷了,卻來哄你我,你就聽著不窩火?”——~~~
“我不窩火……”安三爺笑笑:“那熙丫頭到底年歲小,謹哥兒顧著人家臉皮全著禮數,壓上兩天也是無可厚非的,你何必非要計較這兩天?”
“我這不是怕小鬼尋事嘛!”徐氏說著割了自己夫婿一眼,聲音里透著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咱們是在什麼風口浪尖上,但凡一處紕漏出去,那不是……”
安三爺擺了手:“太過刻意,反而更假,由著一些小情,倒更似真。”他說著沖徐氏一笑:“你還是別太上火了!”
徐氏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好,我呀待會兒還是去寺里燒香拜佛求我的兒平平安安吧!”
安三爺笑著點頭:“這就對嘍!”
林熙同謝慎嚴回到了自己的喜院,便傳人擺飯,當下四喜就帶著丫頭們進來伺候,雲露便跟在她身後。
通房可不算妾侍,說白了就是個獲准陪睡的高等丫頭罷了,只有生下了兒子,主母樂意,才有機會抬成姨娘,成為妾,若是侍奉個十年八年肚皮都不鼓起來,想做姨娘那是沒門的,所以通房的身冇份,頂多在一等丫頭裡再見高點,拿的月例也能多那麼幾百錢罷了。
是以這會兒夏荷叫她來伺候,她便跟著,面上繃著小心謹慎,但心裡卻是歡喜的,畢竟奶奶能召她跟前去伺候,擺明了是給她機會多在爺的跟前露面,而且能伺候在奶奶的身邊,若是日後真有福氣,能先有了身子,奶奶便能順手抬了她姨娘,縱然孩子落不到自己身下教養,是要奉到奶奶膝下,可她也能算奶奶的人,到底有些罩拂的。
有了這樣的盤算,她進屋後十分的乖巧,跟著丫頭們一起忙活,人更自覺的到了林熙身邊候著,並未往謝慎嚴的身邊湊。
林熙見狀,也就自然而然的吩咐起來:“今日裡我和爺要回門,依著規矩會在林府上住一宿,而明日歸來時,也該是回墨染居的時候,所以少不得留下些得力的人收拾規整,把那邊都拾掇好,雲露啊,你是爺身邊伺候過的,便給我帶來的丫頭好生引著些,教著她們都收拾妥當,知道嗎?”
雲露立刻上前答話:“奶奶放心,奴婢定然和留下的姐妹們一道規整好的。”
林熙點點頭,沖向四喜:“四喜你就不回去了,你同雪雁,夏荷,帶著見平見安,知足知樂把東西都規整一下,我們在林府的時候,你們就好生收拾,知道了嗎?”
四喜應了聲,那邊飯菜也送了來,雲露身為一等丫頭本用不著幫著擺盤,但她心思通透,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便手腳利索的上去幫忙,這個時候,凝珠也進了屋,衝著林熙俯身道了聲奶奶後,立時便拉凳上前扶了謝慎嚴,伺候著用餐了。
沒有侍妾的情況下,服侍本就是丫鬟的事,而她們兩個都才開了臉,自然是依著規矩布菜,於是凝柱守在謝慎嚴的跟前,布菜基本上伺候著他一個而雲露則是完全規矩的伺候著林熙。
這頓飯用罷後,林熙便同謝慎嚴小吃了半盞茶就換裝出府回門了,而自始至終除了對凝珠最初的一個“免了吧”,她再沒同凝珠說過什麼。
上了馬車,前往林府,前有小廝依例的先去招呼,後有近五十多人跟著,除了林熙自帶的花媽媽同五福外,皆是謝家的人,頭馬三騎,儀馬三騎,前車兩輛,都是謝家的護院,過了她們這個主車,便是貼身丫頭婆子的車,花媽媽五福連帶著雲字頭的四個丫頭都在裡面,再跟著的兩個車便是婆子小廝跑腿的,六輛馬車之後,還有兩輛禮車,外加跟著的僕從數十人,這般浩蕩的出來,將侯府的架子全然顯露出來,使得林熙在車內,透著朦朧的棒紅薄紗也能看到外面攢動的人流,立時便徹底感受到那種權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