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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不清情況的在此亂想,謝慎嚴則奔了出來徑直走到了林熙身邊,與她言語:“聖旨召百官勳爵入宮,想來是有定論了。眼下你府上這又是……”
“我不知道。”林熙說著抬頭看著謝慎嚴:“我好亂。”
謝慎嚴直接將她擁進了懷裡:“只要岳父大人沒參合進立儲的事,他就不會有事的。”
林熙抬了頭:“如果,如果是林佳參合了呢?”
謝慎嚴一愣:“林家?”
“我說的是我大伯的女兒,就是麗嬪。”林佳這兩年還是很得皇上喜歡,於年初的時候已經越進九嬪之中。
謝慎嚴眨眨眼:“她參合?怎麼參合?她膝下無子,有什麼可參合的?”
的確,倘若她有子嗣,投靠一方還能在宮中混個太妃的銜兒將養終老,而膝下無子的,皇上駕崩,她的餘生便是青燈古佛了。
“我不知道,按照葉嬤嬤的意思,我爹爹被帶到宮中,就是因為,因為她。”林熙說著伸手摸弄著額頭,此刻她真的很亂,總覺得入墜雲霧中,根本弄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就在她這話說出後,謝慎嚴的眼裡卻閃過一道厲色,隨即,他竟然陰陰的笑了起來:“呵,高,真是高明!”
“什麼?你說什麼?”林熙不解的看著謝慎嚴,謝慎嚴看了看林熙,嘆息一般的言語著:“看來繼承大統的會是四皇子了,太后和皇后贏了。”
林熙震驚的望著謝慎嚴:“不是皇上他要立……”
謝慎嚴伸手按在了她的唇上:“別說了,什麼都別再說,回去,回你的院落縫製喪服,收斂器具,就當沒見過渝哥兒,就當不知你娘家被圍,安安心心的等著!還有,與誰都不要再提麗嬪,如果你希望一切太平的話。”
林熙望著謝慎嚴,她很想問為什麼,但是她忍住了。
她點點頭,乖乖聽話的離開,哪怕這一路上心就懸吊著,也不敢多言半句。
回到了院落里,花媽媽和四喜上前詢問,林熙抬了手:“什麼都別問,忙你們的事去,讓我一個人靜靜。”說罷她進了屋,關上了門,便在這魚肚白的天色與昏暗的燈光交匯里,靠著門靜靜的思量。
……
巳時,京城裡百騎奔忙,無不是宣告著皇上駕崩,遺囑留詔於內閣,由內閣首輔照宣詔書,著四皇子繼位。
林熙在屋中聽到消息時,已經是午時時分,她十分震驚謝慎嚴的斷定,更震驚大伯的妥協—篡改遺詔,到底是什麼能脅迫的他低頭!
很快她的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而這個猜想讓她顫抖,讓她恐慌,讓她希望這是錯的。
入夜時分,謝慎嚴終於回到了院落里,他推開房門看著蜷縮著把自己抱成一團窩在榻上的林熙時,眉眼裡閃過一抹疼惜。
他走上前抬手撫慰著她的背脊:“沒事了,你父親已經沒事了,正和我祖父他們一道於宮中治喪。”
林熙聞言緊閉了雙眼,她的身子顫抖著:“那麗嬪如何?三皇子,如何?”
謝慎嚴眯縫了眼睛:“麗嬪深得皇上厚愛,得知皇上駕崩後,已,已自請陪葬,至於三皇子,聽聞皇上駕崩,傷心欲絕已臥病不起,此刻正在無極殿中休養。”
林熙直接倒在了謝慎嚴的懷裡:她猜中了。
謝慎嚴緊緊地擁住了她:“已經結束了。”
林熙的眼淚落了下來:“皇后贏了。”
謝慎嚴點點頭:“沒錯,她贏了,一招封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危機殺到
皇帝大行,舉國服喪,年關已無爆竹賀歲,有的只是鎮BF的鐘聲不絕與耳—這是禮,舉國上下每間寺廟都必須鳴鐘三萬聲,一聲都少不得。
群臣皆守在宮中,無有歸家之期,位高權重的還好些,差人從府中取些內里換洗的衣裳和吃食送去,總能在宮中偷得閒暇,歇息換洗,保持一些自身的講究與體面,而那些掛在尾上的京官,便是苦了,就在宮中殿前的廣場上,受著冷風,哭罷了睡,睡醒了哭,一連七日下來,別說蓬頭垢面無有個官樣子,個個都看著是鬍子拉碴的猥瑣邋遢。
七日相守之後,宮中百官這才開始輪批輪班的換出兩撥人來回去休整,開始為期二十七天的百官服喪,以完成“遵斬衰以日易月之制”。
只有勳爵沒有實際官職的老侯爺總算得以歸家,謝尚卻因有著官職,還在宮裡耗著。
侯爺回來,大洗一番,先是屋裡歇憩了三個時辰,而後著了素服素冠坐於主院,謝府上下皆來行禮問安,待大家都坐了,謝家大爺也在自家宅內拾掇利索,前來議事,於是立在邊上只能豎著耳朵的林熙,便聽得謝鯤講了那日的前前後後。
謝鯤那日裡先得了皇上召喚,就在承乾殿,於皇上面前,將詔書草擬完畢,而後皇上蓋印燒漆,用匣子裝了,又親筆寫了封條封好,這才交給了謝鯤,屬意到了三十那天詔告天下將立三皇子為儲君。
謝鯤弄好這些,將旨意密匣鎖於櫃中·這才歸家,而後從宅中後門溜出直奔了謝府老宅,將皇上的意思明白的告知了侯爺,侯爺心中有數,囑咐他做好一個首輔該做的事,又把兒孫叫到跟前,各自囑咐該如何如何,一直商量到亥時才散。
謝鯤從謝府回到自己新宅,薛氏自是免不得操心·當下謝鯤自然也會和夫人說起這事,結果才說罷,準備脫衣睡下,豈料黃門奔府,竟是持著總管令與後宮鳳印加蓋的懿旨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