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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要跳舞想要歌唱,我不想在做個每天在柴房和水房裡做活的丫頭。(junzitang.com 首發)」她認真的說著,將她身後還瀝瀝啦啦著地不少人模糊了去。
「嘖嘖。」那有著鮮亮紅唇的女人轉了頭看向身邊的一個老婆子:「她的容貌身段不差啊,怎麼……」
「回公主地話,她來時額頭上有疤,奴婢就把她留在柴房想等她疤落了後再看,可是這一忙倒忘了。」那老婆子是這做院牆裡最大的人。是個嬤嬤。哦,藍嬤嬤。
「哦……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記得我叫什麼,他們總叫我餵。」她在問自己的名字,可是我自己叫什麼呢?怎麼我不知道?誰來告訴我?
「呵呵,哪有人叫這名字地,這樣吧,你就叫……蟬衣吧。」
蟬衣……蟬衣!
「蟬衣,你要記得,你此去不單單是為孤,也是為了你所在的鑰國,你是鑰國的臣民,你要盡心盡力為鑰國去謀取一切!記住了嗎?」那一雙眼中似動盪著滂湃的情緒,那眼中的閃光,令她激動。
「蟬衣,你是鑰國的臣民,如今鑰國需要你去潛伏到讕國去爭去奪,為孤做一枚藏身在讕國的棋子,你,可願意?」
你,可願意?
紅色的紗在夜風中飄蕩,那魅惑地姿態便在夜色中妖嬈。
願意,我當然願意,哪怕是棋又如何?只要讓我不要再被餓,只要讓我穿著華麗地衣裳過著舒適的日子,做什麼,我都願意!不就是棋嗎?我做,我做!
「呼呼……」蟬衣忽然睜眼坐起,口中只有粗重地呼吸。砰砰的心跳聲,貫穿在耳膜里,她有些失控般的起身,沖向了那菱花鏡。
鏡中的自己素顏秀美,鏡中的自己膚白顏玉。伸手抓了旁邊的筆,沾了胭脂點點,她在一邊的臉上細細的描繪。
當鏡中終於出現一半的梅妝時,她丟了筆,有些啞然般的笑了,而後她輕聲的吟唱到:「月下花開邀蝶舞,一曲霓裳君子慕,千嬌百媚何以妖?蟬衣醉臥飲凝露。」
蟬衣,原來我就是蟬衣。
她心中是沉重的答案,這一刻是想起自己的歡欣還是背負上棋子的命運?她不知道。
起身走在殿中,穿著褻衣的她空擺著胳膊,輕扭著細腰,慢行躅步,飛躍上桌凳而輕抬一腿佇立的時刻,淚竟從眼中滑落,滾落下一滴落在了桌面上。
她想起了大王買下她的那一刻,那冷冷的眼,那對自己是具屍體才感興趣的話語,讓她的心在一片寒冰之中。
「什麼我對你而言是不同的?我當然不同,因為我不過是個替代品。」蟬衣的口中輕喃著,放下了足,收了她伸展的手臂:「你是我的主人,我不過也是你的棋,只是……很不幸,我這個棋沒了棋的心,如今只有委屈了你將我陳列於此,還要假裝呵護。」
蟬衣的眼前划過了大王那溫柔的星眸。她的唇角勾起了笑,帶著無限的怨色:「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手輕輕撫摸上肩頭,嗤笑道:「呵呵,若不是我稀里糊塗擋了一下,也許此刻,你已經將我捧起,準備讓她們來要我的命了嗎?」
「罷罷罷,這一生逃不開棋命啊!」蟬衣苦笑般的回到鏡前,鏡中的紅梅被淚水沖劃出一條血色的痕跡,將那妖容變得有些可怖。
蟬衣看著鏡中那描繪著半面妝的自己,她伸手撫摸掉已經不再美麗的梅。
「流顏,我竟然會夢到你,還想到你的梅,只不過……為何那夜是你來偷盜於我?不,你偷的是我,還是賀蘭蓉?你怎麼也會到了瀾國?」
蟬衣在心中問著自己,她沒有答案。在想起那帶著草香的發,還有那一雙空洞的眼之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想這些做什麼?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第二卷終)
第三卷 角逐力殺 第一章 布局藏身(一)
蟬衣清早起來在幾人的伺候下,梳洗容妝用過早膳之後,又去往清溪院了。如今已經過了半月的時間,樂舞之事也有些眉目,而這兩天也是要向大王初演已作匯報之時,更不能鬆懈。
高坐椅台之上,蟬衣看著舞者們穿著特製的衣裳在那裡舒展著腰肢,她輕托著下巴似是觀賞檢閱,腦中卻已經在想著其他的事。
怎麼辦?這舞我究竟是要就這樣便收尾,將那影舞部分收起嗎?影舞之美,我有信心可以一奪,可是倘若真的贏了呢?鑰王會這麼想我呢?可是如果我不贏呢?大王雖然清楚我是替身是假的,但是將此番事情交給我,卻難保不是想除了我。
就算殺不了我,總可以將我晾下吧?我現在是賀蘭蓉,是蓉昭儀,是嫣華郡主,所以我才華橫溢,所以我深得大王的喜愛,雖然大王不曾若那般夜夜點我,但他故意在太后和眾人面前將自己捧著,固然是有維持謊言的意思,但是卻也不必那般,尤其是還要故意在我面前說出那些謊言,這能說明什麼?
捧的越高摔倒越慘!他一定是看著我,若是我做的不好輸了,他便可接著這個理由從此將我晾下。才華橫溢又如何?不能為王分憂,不能為國奪之一名,我這個光華地盛名,卻從此會讓我淡出帝王的眼眸,離開可得帝王寵愛的圈子,若是那般,不等於要了我的命!
可是我若讓這舞大放了光彩呢?我若不隱瞞這影舞之想,真的去奪了彩呢?若是鑰王早有準備,出來的樂舞比我的好便罷,若是比不過我,可怎麼辦?難道我做到第一件事,就是傷我鑰國之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