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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口子智商都不高總讓那倆家當槍使喚,就他們家挨春桃的打多,讓他們給於海套近乎肯定是不甘心,二大娘窩了一肚子火,正好看到老於家最好欺負的賴杏花在,火都撒她身上。
賴杏花蹲著不起來,二大娘不等她,直接塞糧,賴杏花都沒反應過來,打好的糧就順著機器口流下來了,正好到她的面口袋裡。
這下二大娘抓著話把了,嗷一下跳下來,抓著賴杏花的胳膊就質問,你怎麼能接別人家的糧!
賴杏花也委屈,她也沒想到二大娘能這時候下糧,倆人拌了幾句,二大娘照著她臉就撓。
倆女人撕扯起來,周圍的人拉架,糧食都是辛苦種出來的,每一滴都是汗水辛勤的結晶,沒有農民會不在乎糧食,村裡的矛盾大多數都是因為搶耕地引起來的,為了糧打架說出去二大娘也未必不占理。
她就是故意的要欺負賴杏花。
春桃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倆中年女人拉扯,周圍一群人不疼不癢的勸架。
“你上去就動手了?”於海問。
“咱是那不講理的人嗎?上去就動手等著村里人嗶嗶我?”春桃斜著眼睛看他,吃虧的事兒,從來不做。
第67章家規該第幾條了?(感恩璩雪和氏璧加更)
“我是先問發生了什麼,那吊眼稍說咱娘扣了她的糧,我是多講理的人啊,我過去拿著面口袋倒了一些問她,這些夠不夠?”
二大娘看春桃來了,知道她厲害,心裡稍有打怵,給她兒子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有情況一起上,沒想春桃上來就還糧食,她下意識的點頭,然後又朗聲的吵吵不夠,說賴杏花故意算計她。
春桃就等著她這樣呢,看賴杏花臉上的傷,扭頭對周邊的人說,一碼歸一碼,糧食的問題解決了,她還是不依不饒,還把我們家人給撓了,這事兒可不是我挑起來的,書上寫,吊眼稍的女人不講理,果真是那麼回事!
她兒子看了春桃一眼,春桃拍著胸誇張的大喊,艾瑪嚇死我了,男的欺負女的啊!看你這一臉蠻橫是不是有打女人的習慣啊?鄉親們誰家有閨女,可要慎重了!
造的一手好謠,專挑著人家的痛處踩,春桃也是夠損的。
二大娘的眼梢吊的的確是比較嚴重,看著就跟倒豎似得,平時最忌諱別人說她眼睛,春桃說了她肯定是生氣,還有就是她們家兒子的確是沒說到媳婦,這讓圍觀的人聽見,以後真沒人上門提親怎麼辦。
她上去就跟春桃理論,她罵春桃一句,春桃就回一句不帶髒字還特揭人傷疤的,最後二大娘動手了,春桃躲開的時候照著她臉撓了一下,還踹了她一腳...
圍觀的過來把倆人分開了,一堆人擁著春桃和賴杏花,一堆人擁著二大娘和她完全不敢插手的廢物兒子。
於海聽完就用漆黑的眼睛看著她,也不發表看法。眼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春桃的手,沒受傷。
“首長同志,我是帶著和平的命令過去,沒想動手,但是你看敵方的火力太猛,這事不能怨我。”她攤攤手,姐也是想以德服人。誰讓對手豬一樣。
“就是說啊。這事兒真不能怨咱家春桃,老二家的太不講理了,我就腳麻一會。非得說我貪她家糧!”賴杏花怕於海跟春桃為了這事吵,趕緊說話。
“這事回頭我再找你算!”於海“嚴厲”的對春桃說,看了春桃一眼,特具家庭之主范兒的說。“去拿點藥水給咱娘擦擦!”
春桃撇嘴,這大以巴狼讓他裝的!
她去拿藥水。賴杏花還小聲跟於海念叨,“別為了這事跟春桃生氣,不怨她啊,就你二大娘太過分了!”
“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春桃嗎。還說不該讓她進門?還要我換個媳婦?”
“我啥時候說過這話了!”賴杏花不認帳了,“她脾氣是烈了點,可到底是咱家人。都進門了就得好好過,咱家人都是老實人。不能想這些!”
於海見自己扮黑臉的戰術奏效了,也不繼續激他娘了,這事過了這娘倆應該能好幾天,就是想到春桃的反應有點頭疼。
媳婦,我真是為你好啊這是戰術,戰術!
春桃過來給賴杏花擦藥水,期間還瞪了於海一眼,他摸著鼻子暗覺不妙,把媳婦惹著了,不敢多待了,溜溜的回自己房間。
過一會春桃進來,把門一關,於海立刻湊過來,抓著她小手像模像樣的揉,“媳婦傷著手沒?”
“呦,首長大人剛剛您那威風都哪兒去了?不是私下跟我好好說嗎,來,說,我聽著!”
裝啊,繼續裝啊!
“我那不是哄咱娘麼,她的脾氣激將法還是很效果的。”他陪著笑,春桃早就知道他的意圖,還故意不依不饒。
“我剛剛聽見什麼來著,不跟我過了,還想換個媳婦?家規第二條怎麼說來著,於海同志,你已經墜落到危險的邊緣!”
春桃學著他當初的口氣,怪不得於海那麼說呢,話說這種感覺真特喵的慡啊...
他好笑的捏捏她鼻子,“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不跟你過跟誰過,到哪兒能換到這麼好的媳婦。”
春桃也不是真的胡攪蠻纏,她明白於海的意思,就是跟他鬧兩句這事兒就翻片兒,要不怎麼說於海稀罕她呢,大是大非相當明白,絕不抓點把柄不放。
“要是吊眼稍帶人找來怎麼辦?我繼續殺出去嗎?”
“沒事,他們不敢。”於海心裡比誰都有根,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他是什麼脾氣這些親戚都知道,上門肯定是不敢的。
“咦?於海同志,您不批評一下我動手的行為嗎,不給我講講和睦親友的重要性?家規該排到第幾條了,繼續整啊!”
“陳春桃同志,不要得寸進尺!怎麼的,讓我寫個表揚信給你貼牆上?”
於海帶的都是打仗的兵,私下就是一群刺頭,打打鬧鬧的事兒多了去了,對於這種不傷筋動骨的打鬥從來都是坐(xi)視(wen)不(le)管(jian),哄孩子批評教育思想工作那都是指導員的活,打仗講究結果,過程嘛,忽略。
他從來不認為講理能把價值觀不一樣的人掰過來,動手能解決問題,那就動吧,只要傷的不是他媳婦,就行。
春桃對於他的處置結果也挺滿意,她多次對於海的默默觀察,這人的包容性挺高,長的像文職但價值取向更偏向武將,對她幾次動手的行為雖沒有正面表態,但有時候,不表態,難道不就是一種態度嗎?
正如於海所料,這件事雷聲大雨點小,二大爺一家就算交惡了,沒上門找事,但以後見面也不會說話,賴杏花雖然氣後覺得稍有可惜,但家裡其他人都覺得挺好。
那樣的親戚,以後肯定指望不上,好了壞了也沒多大影響。
賴杏花因此跟春桃和平了2天,她不找春桃的事兒,春桃也就不會跟她頂。正應了於海對春桃的判斷,她絕不是不講理,凡是讓她爆的,必然是觸犯了她的利益。
過了兩天愜意的小日子,倆人打漁順便黏糊,這天打上來一些比較不錯的大魚,春桃決定進城給安鴻潔送過去。
於海也陪著去了。進城了他卻沒有一直跟著春桃身邊。說是有事情要辦,讓春桃在安老闆的店裡待一會等他,也許時間會有些久。
春桃沒問他要做什麼去。男人也需要隱私,只要不私會前女友什麼的,隨他去。
她去的這個時間已經錯過了飯點,店裡沒什麼客人。安老闆也不在店裡,幾個服務員坐著剝大蒜。都認識春桃了,就讓她坐在店裡等安老闆。
春桃等了一會,安老闆從外面進來了,手裡大包小包的拎著不少東西。看著就像是購物去了。
“春桃妹子來了。”
春桃看見她回來了就站起身,安鴻潔看見她腳邊的筐了,也沒掀起來看。眼睛掃過大廳的超大魚缸,那裡面多了幾條魚。心裡有數了。
這是春桃怕魚死了,提前放進去的。
“這幾天我家沒上什麼特別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今天上來幾條給你送過來了,這魚養不了幾天,趕緊讓你家服務員推銷出去。”
安老闆用手拂了拂臉頰上的頭髮,春桃心說自己怎麼就沒人家這女人味呢。
“我這兩天也不在,出去一趟剛回來,我把帳給你結了,就按著市場最高價走吧。”
“不用了,上次的事兒多虧了你,算我送你的。”她記得用人家車的事兒。
安老闆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照舊畫著精緻的淡妝,雖然時下的妝都是粗眉紅嘴唇,可人家畫起來也是風情萬種的,只是春桃注意到她似乎有著淡淡的黑眼圈,雖然用米分遮著,但也能看出一點。
“你這妹子也真是客氣,那行,我收下了。你男人哪去了?”
“他說有事,讓我在你這等他一會。”
“呆著多沒意思,跟我喝兩杯——茶,不是酒,別緊張。”
“行啊,不耽誤你就行。”
安老闆把她買的東西都放在吧檯里,春桃掃了一眼,之前放在台子上的合影沒了。
她領著春桃進了個包間,服務員很快就送上來一壺茶還有幾碟小茶點。
安老闆給春桃倒上,纖長的手指染著淡色的指甲油透著精緻,近距離端詳安老闆,無一不精緻。
“安姐,你家不是一般人家吧?”小門小戶的,很難養出這樣氣質的女人。
“還好吧,我父親生前在邊境做石頭的,我從小跟他身邊,看他把一塊塊原石雕刻成精美的玉器,閒下來的時候啊,就陪他喝喝茶,賞賞石。”
她嘴裡說的石頭,應該是翡翠,春桃這才注意,她脖子上帶一塊種水看起來很好的吊墜。
安老闆看著她盯著自己看,索性把吊墜解下來給她看。
“這是我祖父一生中開出來最好的翠,帝王綠,做了一個鐲子,後來破四兒的時候被收上去了,鐲心我父親藏在地下,後來給我做了這個,是荷花和梅花的雙面雕,寓意和和美美,好看嗎?”
就算是不懂翡翠的春桃也感受到了那股高貴的美感,這玩意放個二十多年,價值連城。
“挺美的。”
“可是我啊,差點就失去了它,我贖回它高興,正好你在,就當是跟我一起慶祝了。”
安老闆把失而復得的墜帶上,舉起茶杯敬春桃。
今年新摘的龍井茶,喝下去香氣濃郁,玉器世家出來的女人,就算在那個特殊年代會落魄些但是底蘊應該有,怎麼就嫁給那麼個渣男了?L
第68章我沒惹你吧
安老闆也是看準了她不會往外宣揚才找的她,這春桃心裡很清楚。
她這麼直率的指出來,安老闆楞了一下,然後笑了。
“怨我了,早知道春桃妹子這麼通透,我就把自己的茶具拿出來,好好的請你嘗嘗我沏的功夫茶了。”
“我個人對這些不是太講究,茶這東西,要跟對脾氣的人喝,器具什麼的,不必太講究。說說這吊墜的故事?”
“那年,我從家裡跟著他出來,身上只有幾塊錢,他也是,我毅然把這個賣了,跟著他坐了兩天兩宿的火車,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你家裡反對嗎?”
“必然是反對的,我父臨終前對我說,此人眼神遊移不定,猶如翡翠色浮無根,不可託付,我偏就不信,硬是跟著他出來了,收我玉墜的是我家遠方的伯父,他說他日我若有心將此物收回,就回去找他。幾年過去了,火車提速了,我只用一天一夜就回到了家,卻再也買不回這幾年的青春年華。”
“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算是青梅竹馬吧,他家之前幾代貧農,我祖上是地主,早幾年我家落難之時經常偷接濟我,年少時看,覺得那樣的喜歡便是愛情。”
安老闆吹吹杯中茶,春桃突然就明白了,她必然是知道了。
但聽她用這麼淡薄的口氣說出來,真是很難理解。
倘若於海出軌,她知道後肯定拿著刀槍棍棒斧鉞鉤叉給他戳個遍,老娘用在你身上的感情收不回,也要圖個痛快。
“我身邊有個妹子,也跟你這故事開頭相似...”她想到正處在分岔路口的丫頭。
要不要為了個男人背井離鄉。這是個難題。
“是嗎?其實我覺得婚姻跟賭石是一個道理,同樣的原石,有人孤注一擲賭出來有漲有跌,別人漲了跌了都無所謂,自己這塊什麼樣,誰也不知道,賭石常說。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現在想,結婚也是這麼回事。”
舉杯。茶水微涼,香醇中帶了點苦。
“不說我了,說說你啊,我看你跟你丈夫。還是新婚吧?”
“呃,算是吧。他是個軍人,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
“軍人啊...看著不像呢,什麼軍銜?”
“可能是上尉?”這些細節她都沒問。
“那不夠隨軍的條件啊,等幾年他升上去了。你過去隨軍吧,婚姻擔不起分離,青春誤不了等待。”
隨軍...?這詞是第一次出現在春桃的腦子裡。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對啊。還有這麼一說。
可是於海並沒有跟她提這事,是不願意讓她跟著,還是他級別不夠?
倆人正聊著,有人推門進來了,正是安老闆的渣老公,那個眼鏡男。
“小潔,你回來了!”男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攤開雙臂,安老闆很淡定的起身,回抱了他一下,春桃看她態度雖無異,但眉頭微蹙又很快舒展。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了這個渣男的德行,春桃簡直要認為這是一對模範夫妻了。
渣男的視線掃了眼春桃,見是個女的就沒多心,也沒認出春桃是那晚旅店見過的,他坐下用安老闆的杯子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