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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有竹林,林中有茅廬,頗有幾分身在俗世又與世隔絕的味道,平日採買都要到很遠的小鎮上。
江邊停船,老漁翁拋了繩子套在木樁上,上岸看了看四周,不疾不徐沿著小道進入了竹林,來到了竹子圍成的籬笆牆外,推開柴扉小門,徑直而入,左右是兩片小菜田,菜秧子綠油油。
籬笆院牆內,隔出了前後屋,前屋是老漁翁住的地方,後屋是老漁翁女兒住的地方。
一布衣荊釵的女子從屋內快步出來,一臉的麻子,貝齒綻露,明眸露笑道:「爹,這麼快就回來了?」
老漁翁停步,目光慢慢上下打量著她,笑意愈濃,微微點頭。
女子多少一愣,微微皺眉,發現老漁翁似乎與平常有些不一樣,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氣質給她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高高在上感。
老漁翁沒說什麼,而是左右觀望著卻又熟門熟路地繞過院子裡的前屋,到了後屋直接推門而入。
跟在後面的女子越發疑惑,平常老漁翁進她屋子都要先打招呼,絕不會不請自入。
待到女子進屋一看,發現老漁翁已經端端正正坐在了首位上,露出如坐雲端的氣勢看著她,猶如天上的人俯視地上的眾生一般。
女子面帶疑惑,改了口,「李叔,荊先生找你什麼事?」
老漁翁淡淡笑道:「你就是嬴九光的孫女嬴月?」
此話一出,女子大驚,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翻手就是一支寶劍在手,高度戒備道:「你不是李叔,你是誰?」
沒錯,她就是嬴九光的孫女,當初獨自脫離嬴家逃難隊伍意圖報仇的嬴月。以前在家嬌生慣養慣了,真正出來面對現實後,才發現失去了權勢庇護自己想報仇簡直是個笑話,隨便哪個仇人都不是如今的她能招惹的起的,沒人會給她這個嬴大小姐面子,差點被人賣了落入法網。而這個所謂的李叔,原是她家一房的忠僕,早年被其父趕出了家門,看似趕出了家門,實則是暗中留的一條退路,這種情形在大戶人家很正常。
嬴月擅自脫離逃難隊伍後,其父讓她回去,她不肯回去,其父怕她出事,告知了李叔的下落,說樹倒猢猻散,不要輕易找以前的熟人,容易被出賣,說這個李叔值得相信。其父也聯繫好了這個李叔接應。
嬴月發現舉步維艱後,不得不找到了這個李叔,然而卻發現父母那邊都失去了聯繫,管家左兒倒是能聯繫上,左兒勸她回去,可這李叔卻多了個心眼,讓嬴月再聯繫其他家人試試,結果都聯繫不上,李叔認為嬴家已經再次生變,果斷阻止了嬴月去找左兒。
這些年過去了,嬴月始終聯繫不上父母,已經隱隱猜到父母可能真的遇難了。
而這些年來,她也不敢拋頭露面,天庭對她的通緝從未放棄,一直和李叔以父女的身份隱藏在俗世。
老漁翁呵呵道:「我是能幫你的人,能幫你報仇的人。」
嬴月高度緊張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漁翁身子靠在了椅子上,身上突然閃現金光,一個雙眼跳動金色火焰的金色人影站了起來。
嬴月嚇了一跳,從未見過這種怪人,心慌意亂地緩緩向門口退去,「你究竟是什麼人?」
金色人影發出嗡嗡聲音道:「整個天下都在到處找我,你說我是什麼人?」
嬴月瞬間瞪大了眼睛,最近天下鬧得如此轟轟烈烈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沒有耳聞,再看對方的形象,分明是和尚,大吃一驚道:「你……你就是……就是妖僧南波?」目光左右亂閃,已經有逃跑的企圖。
「在我面前你逃的掉嗎?你李叔的死活你不顧了?這天下除了我還有誰能為你報仇?」妖僧南波淡淡一聲。
嬴月怔在原地,劍卻指著他,緊張道:「你別過來!」
妖僧南波金光一閃,又坐回了老漁翁的身體內,老漁翁眼中恢復了靈動,又恢復了肉體的聲音,笑道:「不用緊張,我對你並無歹意,你還不值得我特意跑來對你出手。」
嬴月不緊張才怪了,能讓整個天下緊張的人物,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見到傳說中的妖僧南波,嚇得有點手腳發軟,不過依然劍指著對方,哆嗦道:「你把李叔怎麼了?」
「你不想他死,他就死不了。」妖僧南波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面的綠野竹林,淡然道:「堂堂嬴天王的孫女,享盡榮華富貴,卻落得棲身在窮鄉僻野隱姓埋名以村婦面貌示人,這種墜落雲端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比起我受過的罪來,你差遠了,禁錮在一座小小的寺廟內無數年……」
嬴月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緊張無比道:「你想怎樣?」
妖僧南波看著窗外微笑道:「你不是想報仇嗎?青主、破軍、武曲、夏侯令、騰飛、成太澤、牛有德,這都是你立下志願想殺的仇人,但也僅僅是你『想』殺的仇人而已,你殺的了嗎?你只怕連接近他們的機會都沒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來了,我給你這個報仇的機會!」
說到牛有德,他有些納悶,奪了一具肉身逃脫後從肉身身上獲取如今天下的局勢自然是不難,脫困後本來第一個就想找牛有德,結果發現牛有德是如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幾大勢力之一,手握幾千萬精銳,手下戰將如雲,他媽的,不是如今的他能招惹的起的。詳細了解牛有德的崛起過程後,發現牛有德不是什麼善茬,不好惹,只能是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