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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凌虛冷笑:「本王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本使懷疑王爺想造反!」高冠毫不客氣硬邦邦砸出來一句。
此話聽的唐鶴年和寇錚臉色一寒,寇凌虛眉頭一挑,虎目炯炯有神道:「高右使,話可不能亂說,本王若要造反,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嗎?」
高冠:「所以要查,所以右部才派了人來秘密調查取證,王爺若不是做賊心虛,又何必扣著右部的探子不放?把人放了,本使帶回去詢問核實後自然能證明王爺清白與否。王爺,你說呢?」
寇凌虛:「不愧是久掌刑訊的高右使,還真是伶牙俐齒。」
高冠:「伶牙俐齒是褒是貶都無所謂,至少高某從不廢話!王爺,放人吧。」
寇凌虛微微偏頭向唐鶴年那一邊,「問問人是不是還活著。」
這話說的有深意,唐鶴年目光一閃,知道王爺是要交個死人給高冠。
然高冠是什麼人,誠如寇凌虛自己說的那般,高冠久掌刑訊,對一點蛛絲馬跡的東西反應靈敏的很,不待唐鶴年回話,已經搶著插話道:「最好把活人交給我帶回去,否則今天寇府怕要出亂子。」
若等到唐鶴年的回覆,那答案肯定是死了,哪怕活著也不好改口了,交出的只能是死人。
寇凌虛:「高右使這話好沒道理,人抓住了自然要審訊,萬一審訊沒個輕重給弄死了,本王可沒有起死回生之術。擅闖北軍重地,不小心弄死了也很正常,高右使強人所難也沒意義,若有意見盡可去陛下那參本王一本。」
高冠直接回了句,「莫非王爺想造反?」
這話當眾砸出來太過敏感,能聽到的人都心驚肉跳。
寇凌虛面容一冷,「高右使,有些帽子是不能亂扣的。」
高冠:「本使只問一句,王爺讓不讓本使把活人帶回去?」
寇凌虛冷笑一聲,「本王若是不給呢?」
高冠雙臂一掀身後披風,雙手凌空一抖,已經抓了兩柄長刀在手,刀尖向天,交叉在胸前。
這兩柄長刀和慣見的長刀不同,刀長超過半丈,刀身狹長,像是兩柄長劍,但又的確是刀款。刀體古樸簡拙,卻通紅,紅的通透,一隻刀身上滿是驚濤駭浪的雕紋,另一隻刀身上則雕滿雷霆風暴。
刀身在陽光下鮮亮鮮紅,微微反光,仿佛散發著紅色光暈。
「嚶嚶……」交叉在胸前的雙刀刀鋒研磨著展開,發出清瑩迴蕩的低吟聲,悅耳。
高冠雙臂將雙刀展開,一刀「叮」一聲,刀鋒輕輕點在了地面,一刀緩緩前指,刀鋒指向了寇凌虛的眉心,身後披風無風自動,輕輕飄蕩了起來。
他身後的百餘監察右部人馬迅速提起了傢伙,表面沉冷,實則一個個暗暗心驚,右使大人這是要對寇凌虛動手嗎?
連向來不輕易亮傢伙的高冠也亮刀了!遠處觀看的寇家家眷一個個色變,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嗎?
初劍手一揮,之前那批人馬立刻嘩啦啦衝來,將這群人給包圍了。而上方台階上,又衝來一群甲士,一個個拉開了破法弓,瞄準了下面的高冠等人。
盯著高冠指來的刀鋒,寇凌虛雙眼微微一眯,高冠的刀!
站在寇凌虛身後的唐鶴年亦下意識握了握雙拳,緊盯高冠的刀鋒。
司馬問天的劍,高冠的刀,對晚輩來說,也許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但是對早年天下爭霸親眼目睹過的人來說,卻知道這跟隨青主的兩人有多恐怖,號稱「刀劍雙絕」,死在這刀劍下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為青主征戰天下立下大功。
而天庭已立之後,因職責原因,高冠的刀已經很少亮出來了,譬如在場的寇家子弟們,皆是第一次看到高冠的刀,第一次看到高冠的武器。
刀鋒所指,高冠語氣淡漠無情,「監察右部派出此密探之前,曾接到奏報,說王爺意圖謀反。而此密探落入王爺手中之前也曾傳訊回監察右部,說是有重大發現。人讓本使活著帶回去,也好問明是何重大發現,自能證明王爺清白與否。王爺若非要交個死人給監察右部,那麼本使有理由懷疑王爺是想殺人滅口!和王爺相識多年,王爺當知高冠向來公事公辦,不得已之下,只好請王爺隨本使回一趟右部協助調查!高某的刀已經多年不見血,還望王爺不要相逼!」
連久不示人的刀都亮出來了,其態度已經很明確,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寇凌虛盯著他凝視良久,兩人目光對視,互不避讓。
這一刻,周圍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傻子也知道高冠只是要人,其他的都是藉口,可這位監察右使就是這麼狠,真能把藉口變成真的。而對大多數人來說,冷麵判官本就不是通情理的人,就是青主身邊咬人的瘋狗!
碰上高冠這種隨時能扯虎皮當大旗的人,誰跟他講道理都吃虧!所以最終還是寇凌虛讓步了,徐徐出聲道:「還真是好大的一頂帽子!高右使管用的伎倆果然是名不虛傳……老唐,把人給他!」
高冠也沒把他的諷刺當回事,直指的刀鋒立刻點地,等著。
沒多久,兩名甲士從寇府外拖進來一個衣衫破爛,被折磨的渾身血淋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親手殺了夏侯龍城的裴默,裸露著白骨的雙腿已經無法站地,但還活著。
悽慘狼狽的裴默抬頭看了看高冠,尤其是看到高冠手上亮出的雙刀後,大概猜到了是為他而亮。高右使的刀在監察右部可是傳說,裴默神情隱隱有些激動。